一旦知道了抢走奔雷琴,害死两位师兄的凶手是天梯山的道士不害,子都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将他生吞活剥,碎尸万段,但是他知道这人是个非常难对付的家伙,功夫很高,而且他的宝剑还会发出墨蜂毒,这让人觉得更加可怕。
为今之计,最好是抓紧时间将体内的毒素祛除,然后才能跟他决斗。他听不到下面有人说话,大概那两个人已经走了,或者是他们已经睡着了。他在洞中重新坐好看,开始继续用先前学会的办法一点点地将毒素往外排泄。
到天亮的时候,子都只从体内排出一点点的毒素,照这样下去,即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不停地运功排毒,他也需要至少七天的时间,这对他来讲时间真的太长了。
子都从石洞中走出来,躬身钻出低矮的洞口,站在石台上向四下里瞭望。只见茫茫群山全部被冰雪覆盖,这里那里不时闪耀着刺眼的眼光,松林静静地伫立,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亮而幽静。
子都探头向下看去,只见这里除了只见的脚印外,还有两个人的脚印,幸好当时正是没有月光的黑夜,而他们的心思都在别的事情上面,所以没有发现自己的印迹。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自己被这两个人发现,他担心的只是那个不害。要想将那家伙打败,自己必须要百分之百地回复内力。
还有,他已经从飞来石中出来,而且飞来石并没有再合起来,最多两三天,天梯山的人就会知道,他们立刻就会发现我还没有死,里面没有我的尸体,也没有那个发光的石匣,这样他们就知道我已经将玉匣天书得到,所以用不着我去找他们,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而会全力追踪。为今之计最好还是找一个地方,除去体内毒素,将内力全部恢复,要报仇,他们会自己送上门来。而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他记得自己追赶血影时到过的那个小山,虽然不大,但是树木阴森,很适合隐身,于是便从悬崖上面跳了下来,向着东边的那座小山走去。
到了那座小山下,见松林的树枝上挂满了积雪,仍遮不住郁郁苍苍的颜色,显得非常的幽静迷人。这次他特别注意不要留下脚印,在上山的时候,尽量找裸露的岩石和结冰的地方落脚,一路连窜带跃,径向峰顶走去。他要在尽可能高的地方找一个地方隐蔽,这样就可以将整座山的情况一览无余。
到了将近峰顶的地方,子都绕着山转了一圈,他尽可能到比较隐蔽的地方去找,显眼的地方都没有去,最后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洞穴,洞穴不大,仅能容人,藏在崖壁的一丛灌木之后,灌木丛上满是积雪,不是很留意,很难被人发现,他觉得很是满意。
他到下面的松树上折了几条松枝,把小石洞打扫干净,然后把那些松枝垫在洞中,坐在上面运功驱毒,等到将毒逼到了两手掌心,再到前面将手掌插入积雪中,用内力将冰雪融化,吸入手掌再逼出来。感到疲倦的时候,就默记天书上的文字和图像,复习一遍,任由时有时无的内力在全身各处经脉穴道内断断续续地任意运行。
一天时间过去了,驱毒的进境很慢,才刚刚除掉不到十分之一,要这样下去,可不是六七天的时间所能除净的。但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可用,现在正是正月底,没有月亮,他又只得用普通的方法帮助九婴珠散毒,这花费的时间比较长,只在正中午的时候散得最快,九婴珠拔毒加上内力逼毒,至少也得再有四五天的时间。
子都没有别的好方法可想,只得按部就班,一点点消除毒素。到了第三天,他在驱毒之后休息的时候,偶然想起默弹《浑沌风》可以振作一下精神,于是便开始用手指在膝盖上面虚拟弹奏《浑沌风》,一曲弹罢,果然觉得身体很是舒畅,真气在体内氤氲流转,十分的流畅,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真气跟过去不太一样,至于上面地方不一样,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来,但是他就是感觉不一样。
他想了想,以为这肯定与《浑沌风》有关系,因为他是在弹完这首曲子之后,忽然感到真力运行有些异样。于是他再次坐好,重新从头弹起《浑沌风》。《浑沌风》与《清商曲》和《失魂引》等琴曲都不一样,那是因为其他的琴曲都是使用内力的方法,防守和攻击力比较强,而《浑沌风》则不是使用内力的方法,也不是防守和攻击的武器,而是一种修身养气的曲子,弹奏《浑沌风》不会消耗内力,反而会增加内力,且对人的经脉脏腑都有修复作用。
子都这次在弹奏《浑沌风》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认真体验和感受内力在体内的运行情况,只觉得内力在体内汇聚流转得非常的十分流畅,并没有别的特别的感受,按理来说,这种情形跟以前没有多大的区别,不应该有那么明显的奇怪感觉。或许是因为中毒以后,自己的内力运行跟以前大不一样,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心里豁然开朗,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他现在体内的真力变得很是纯净,已经没有了残余的毒素。本来他在中了墨蜂毒之后,因为他的内力产生和储存都是与众不同的,内力都是在毛细血孔中,所以内力跟血液总是搀和在一起,很难分离,所以他在运功时明显地感觉到内力包括血液都变得黏稠迟滞,运行很不流畅,后来便想办法将那些渗入血液和内力中的毒素一点点搜集起来,汇聚到气海穴,将它们压制正一个雀蛋大小的毒球,用真力包裹,以防扩散,这之后他的内力和血液才算变得清澈纯洁了很多,但是内力和血液中仍有不少残留的毒素。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在石棺中被封闭了两个半月,除了后来呗叶天书从出匣到消失绝对是一个月的时间,其他一个半月,自己差不多都是在昏迷中度过的,因为中毒过深,他一直昏迷不醒,幸好他随身带着那颗九婴珠,就放在胸前,自动地为自己慢慢吸毒,这才渐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一旦清醒,自己便开始搜集毒素,将它们汇聚到气海穴压制,但当毒素变多的时候,需要的压制力也同样越多,等到毒素汇聚到有雀蛋那么大的时候,他的内力已经有些吃紧,于是便没有在继续搜集,因此尚有很多的毒素残留在血液和内力当中,而他在运用内力的时候自然会感到有些凝滞浊重,流转不畅。
子都初次学会运用内力驱毒疗伤,操作起来未免笨拙费力,再加上所中的墨蜂毒又是天地间极少见的烈性剧毒,一般人只要稍稍沾到一点,就会立刻昏死,继而全身腐烂,一块块掉落,最后只剩下一堆枯骨,子都身上被不害剑上飞起的墨蜂毒打中了至少十几点,若不是先前吃过一枚仙果,早就一命呜呼,见了阎王,那里还有后来的奇遇。
作为他的对手不害也是这么认为的,子都虽然抢到了那个石匣,但是被早就的墨蜂毒打中以后,一定不能保住性命,所以他才会一再地赶到落翮山主峰极顶,守护在飞来石旁,等着飞来石再次开启,好将那放着霞光的石匣据为己有,在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子都这个人。偶尔想起此事,他只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早就当时心急智昏,竟然用了那么多的墨蜂毒。他剑上的墨蜂毒来之不易,而且用一次便会少一次,这一下在子都的身上用去了一少半,岂不是浪费?今后墨蜂剑的威力会因此减弱不少。
子都从全身搜集起来的像麻雀蛋一样大小的墨蜂毒大概是全部毒素的四分之三强,留在体内的残留毒素约有四分之一,就是这四分之一的毒素,也是被他的内力挟裹着,所以一直没有发作,但他的内力运行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非常的艰涩费力,这是他这段时间里一直不变的感受,渐渐地,他把这中感觉当作了正常情况,而现在他的内力运行突然恢复正常,变得流畅轻松,他反而觉得很是奇怪。
等将一曲《浑沌风》全部弹完,子都想了一会儿,终于缓过神来,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不是《浑沌风》的琴曲古怪,而是琴曲让他明白了古怪的原因。这些天他他在不知不觉中消除了自己体内的所有毒素。所有残留在体内的墨蜂毒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清除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点。血液和内力都已经恢复纯净,就像是春天刚刚消融的雪水一样的明净,一尘不染。
这一定是玉匣天书的功用,除了这个之外更没有别的合理的解释。就是天书中的蝌蚪文字和赤裸人像,在他的体内产生了时有时无的内力,这种内力并不强烈,而且断断续续,但是却具有意想不到的强大功能,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这些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而且,此时子都只是在试图将天书的内容牢记在心,对那些蝌蚪文字,他没有把握的能够推测出意思的不到十分之一,而那个人像中黄线运行的路线,在他的体内根本行不通,可以说他对天书内容仍然一无所知,更不用说练功了。
但是只是死记硬背一些看不懂的字形符号和莫名奇妙的图像路线,子都便祛除了他想尽办法都很难除掉的墨蜂毒。这让子都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