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轻易穿透他的护体神功

在破天斧的强大气息支援下，子都现在已经恢复了常态，他的体内是凉气和内力会合后组成的滚滚洪流，破天斧在他的手里发出幽幽的光亮，这种光亮重新点燃了他的斗志，他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

蒙面女子先是站着没动，过了一会儿，终于抬起两条胳膊，双手一翻，一只手里出现了一根一尺多长的匕首一样的青刺。子都心想，好啊，你终于肯使出兵器了。

子都双眼紧盯着蒙面女子，低声道：“倩姐，赶紧走。”

倩如还没有回答，蒙面女子道：“没有用，她不会走的，我敢打赌，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子都知道她虽然是对自己说这话，但实际上是说给倩如听的。便道：“倩姐，你不走，我无法全力跟她决斗，说不定会死在她手里。”

蒙面女子道：“你走了，他才是死路一条。这你是知道的，不然你早就告诉我怎么能找到他了，对不对？”

倩如站着没动，看看子都，又看看蒙面女子，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子都刚要再说什么，倩如身形一闪，向着侧面的树林飞去，几乎就在同时，蒙面女子也跟着冲了过去，子都手里的破天斧飞出，就在蒙面女子快要追上倩如的时候，径直劈向她的身前。蒙面女子如果再不停住，就会自己把身体凑到斧刃下找死。

锵的一声响，蒙面女子的身体被震得退后一步，而破天斧则被猛地弹射回来，子都已经飞到了蒙面女子的身后，看到破天斧迎面飞来，伸手一绰，将它绰在手中，刚要顺势攻上去，不想身体竟被破天斧拽着向后掉落，事出意外，落地时没能控制好重心，腾腾腾腾向后连退好几步这才站住。抬头再看倩姐时，四周一片寂静，已经没有了倩姐的踪影。这下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子都看着蒙面女子道：“好了，我们可以公平决战了。”

蒙面女子等了一下，才道：“你这是枉费心机。只要你在我手里，她迟早回来找我的。”

子都傲然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个人相向而立，互相对视，谁都不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山上起了一阵雾气。雾气先是藏在森林里，那些树木只剩下半个树冠浮在白色的雾气上面，看上去就像是海浪上面不时被海浪吞吐的褐色礁石。雾气一旦离开了树林，立刻便被轻风吹得飞扬起来，接着便被山风扯成了很轻很薄的白纱，翻转飘动一会儿之后便不见了。

子都心想，只要跑进森林里十几步，后面的人就没法找到了。

子都忽然看到蒙面女子身形一动，知道不妙，没等看清那女子的动作招式，立刻一斧子撩了出去。镗的一声响，似乎有火星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同时一缕锐风从自己的脸边扫过，差点就打中了自己的耳朵，直扫得右脸颊火辣辣的生疼。但是他根本顾不了这些。眼前白影一闪，那女子身形有如白箭，刚刚退后，也没看到她有什么借力，倏地又冲了回来，双方斧刺同举，战在一起。

子都奋力舞动破天斧，大开大合，心想就是砍不到蒙面女子，破天斧舞动起来所产生的巨大气波，也能将她推出去，让她的青云刺够不着自己。再加上自动产生的护体神功，便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

但是几招过去之后，事情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蒙面女子身形飘忽不定，倏进倏退，忽左忽右，当真有如飘风骤雨，让人防不胜防，子都使尽全力也只能是勉强支撑得住，要想抽出手来反击，简直是痴心妄想。更让他感到难受的是，蒙面女子虽然被破天斧挡在圈外，但是青云刺上发出的一道道尖锐的劲风十分厉害，

青云刺上发出的锐风，打在破天斧上面，震得破天斧一颤一颤的，竟然发出了当当的金属声。而斧子没有挡住的锐风，连续穿过破天斧的气波和子都的护体神功，直刺子都的身体，就像是一根硬邦邦的木棍在不断地戳自己，又痛又痒，虽然还不至于伤到自己，但是感觉非常难受，直接影响了子都的招式动作。

从青云刺上面发出的锐风尖利而集中，它不像破天斧产生的气波，是一大片，而是集中于一点，所以才有这么大的穿透力。子都想不出上面更好的办法，只能不断地加力，尽量将蒙面女子推出去，让她远离自己，以便青云刺上发出的锐风戳不到自己。

这种把法很笨拙，但是似乎很有效，连续十来招以后，蒙面女子已经被气波慢慢推出去有一丈多远，而青云刺上的锐风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尖利难受了。子都刚认为得计，却见那女子倏地抢进身来，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先前的距离和情形，没想到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蒙面女子推出去，对方很轻易地就冲了进来。

很显然，一开始蒙面女子并没有使出全力，不然当初那些锐风能够像利刃一样穿透自己的身体。子都知道蒙面女子是在捉弄自己，她有能力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伤到自己，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让自己尽力发挥出自己的功力，然后她再高出自己一筹，以此来消磨自己的斗志。

子都感到内心一阵难言的羞愧，自从出道以来，从来还没有人这样轻视过自己，以一种近乎玩弄的态度对待自己。这种羞愧很快就化作怒火，在他的胸膛熊熊燃烧。子都不断地催动内力，破天斧越舞越急，地上的冰雪被斧风带起来，飞到空中，四下飞溅，声势相当骇人。

然而青云刺上发出的锐风照样可以轻易地穿透他的护体神功，戳在他的身上，又疼又痒，十分的难受。子都的心里悲愤交加，憋闷异常，而他的内力本来早就被提到了极致，这时忽然变得无穷无尽，好像那些怒火都化作了内力充盈了他的全身。

五尺，六尺，七尺，直到一丈开外，破天斧发出的气波将蒙面女子一步步推出去。然后，蒙面女子突然间又冲到了近前，接下来再次被一点点推出圈外。连续几次这样的反复之后，不仅蒙面女子惊讶子都的内力似乎没有穷尽，可以无限提高，连子都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现在所发出的功力早已远远超出了自己功力的极限，而现在看来，似乎还没有感觉到衰减的迹象。

蒙面女子身形一变，忽然变了打法，不再用青云刺发出尖利的锐风刺激子都，一双青云刺忽然舞出两团青云，接着两团青云渐渐合二为一，变成了一个圆形的青色盾牌，一步一步向前推进，迎着子都破天斧舞出的黑云一般的影子撞了过去。

砰砰连声，子都感到手中的破天斧连续被弹击起来，被一股大力顶撞着，吃不住力，不得不向后退去。对面压过来的那股大力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使子都根本就吃不消，只能一步步后退。再要往上提内力时，一口气被压进肚子里竟然换不过来，内力再也提不起来。而且因为这口气一直缓不过来，他的内息渐渐地有些滞涩不畅，破天斧的威力也开始减弱。而对面的压力仍然像泰山一般。

再斗一会儿，子都的后脚跟碰到了崖壁上，再要改变方向时，两边都被蒙面女子的青云刺封住，没有了出路。他只能背靠悬崖，奋力抵抗。蒙面女子也不急于伤他，只是不断地保持着对他的压力。

子都奋力抗争，但是内力只在身体经脉和穴道里飞速流转，却不能完全发挥出去，他不断地催动内力，也只能使体内的真力不断增强，并不能增强破天斧上的威力。顶着巨大的压力再斗二十几个回合，子都的两腿开始微微颤抖，这是力量枯竭，支撑不住的先兆。

他心中一急，高速流转的内力便有些失控的样子，在他的经脉穴道中乱冲乱撞，这一下把子都下了个魂飞天外，刚觉得跟那天晚上在羊角风一样就要走火入魔，忽然体内某处连续几声噗噗轻响，接着体内一直迟滞不畅的内力忽然间顺畅起来，同时那口被憋了好久都没有缓过来的气也透了过来，只觉体内十分的舒畅，手上的动作变得快捷干净，破天斧的威力突然提高了很多。

练霓裳没有料到子都在灯尽油枯之时能够突然冒出这么一股强大的内力，被破天斧逼得腾腾腾连退五六步，身形连晃，好不容易才稳住。但是体内的真力波动却一时没能平静下来，所以不能立刻再进攻，站在那里慢慢地压制被激荡的内息。

她见子都并没有跟踪追击，抓紧时间暗中稳定自己的心神和内力。从她看到子都第一眼起，子都那种平庸的相貌和邋遢的外表便让她感到很不喜欢，而这人说话又硬又倔，更让她心里的不爽增加了不少。虽然如此，机会难得，练霓裳还是不想放过，无论如何她要看看这个被那么多人谈论的少年英雄，到底是不是像人们所传扬的那样厉害。但是两个人一动手，她发觉子都的功夫虽然确实非常厉害，甚至比那个天梯山道士不差，但是还是不足以做自己的对手。

她没想到能够跟自己相提并论的人都是这样的德性，一个道貌岸然，却隐藏着一颗龌龊肮脏的心灵，另一个却是邋遢倔强，说话生硬，就像是一头犟驴，毫不开化。所以她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便把这种不爽都发泄在眼前这个邋遢鬼身上，这才不断地捉弄子都，在这种捉弄的过程中，她多少得到了一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