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梯墨蜂剑，云姥青云刺

在自己的强大攻击下，子都的内力不断提升，已经完全超过了她原来的估计，这让她很是有些惊讶。她这才感觉有些意思，于是他改变了策略，不再使用锥刺内力，而开始增加自己的内力向着子都压迫过去，她要看看子都的功力到底有多高。

子都的内力很快便停止提高，似乎已经达到了他的极限，而且开始出现下滑的情形。练霓裳微微有些失望，这个傻小子功力非常非常不错，甚至让人吃惊，这是相对于一般修真的人而言。但是对于练霓裳来讲，他的功夫还是差了许多。

就在练霓裳准备结束这场游戏，将子都打倒在地，然后去找倩如的时候，子都的内力忽然间有了飞跃的增长，增长的幅度大大超过了练霓裳的想象，这让她感到大出意外，措手不及，当即被震出去有一丈多远，心神大震，胸口内力如翻江倒海一般，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

练霓裳不怒反喜，适才这一下，子都表现出的功力，让她有了找到敌手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她踏上云姥山的那一刻起，几乎便再没有出现过。这倒不是说她一上云姥山便变得这样强大无敌，而是在她这样的辈分和层次中始终没有人能跟她相提并论。只用了两三年的时间，她的功夫便超过许多修炼了二三十年的师姐们，而且一旦甩开了她们，她们便再也没有机会追上了练霓裳了。

只用了五六年的时间，在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云姥山二代弟子中功夫最高的人，云姥仙姬更是对她青眼有加，单独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亲自教授她功夫，督促她修炼，而且在她十四岁那年，云姥仙姬带她远赴西极昆仑山，在瑶池殿见到了西王母。西王母果然对练霓裳很是赏识，当即留她在瑶池殿里住了三天，传了她一套瑶池剑法，并且答应将来接收她做昆仑山的青鸟使。

在没有学到瑶池剑法之前，练霓裳的功夫已经在云姥山乃至所有修真门派的二代弟子中鹤立鸡群，卓然不凡。一旦学会了一套号称人间仙境昆仑派的剑法，虽然仅仅只有一套，已经令所有的人望尘莫及。她开始尝到了孤独的滋味，那是一种不常有的寂寞感觉，但是一旦孤独起来，却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接下来修真界开始流传一句话：“天梯墨蜂剑，云姥青云刺。”一开始练霓裳不免有些惊喜，自己终于有了对手，期待着尽快下山见到这个天梯山的少年道士，但是云姥仙姬严禁她踏出云姥山一步，而且当她问起天梯山的不害师兄时，仙姬脸上更是冷如敷霜，神色甚是吓人，练霓裳便再也不敢开口提起此事。但是在她心里，始终没有断绝过要跟不害比试一场的念头。

接下来听到师姐们谈论起这个天梯墨蜂剑，对他的功夫很是夸赞，然而说起他的为人却是众口一词，全是鄙夷的话。练霓裳这才明白师父生气的原因。不害跟着天梯山的天机子师伯曾经来过云姥山，本来这是个见面的好机会，但是云姥仙姬偏偏在他们到来的时候拍练霓裳去守候丹炉，直到天机子和不害离开之后才找人替她回来，所以一直都没有见过那个非常想见的人。

没想到一个想见的人还没有见到，忽然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来。王子都的名字最初在云姥山被人提起，是当作一个邪魔名字来说的。仿佛是一夜之间，突然从地底下冒出了这个人物，接下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突然成了各大门派关注的焦点。关于王子都的故事和传说一件接一件传来，其密度超过了过去修真界的每一个后起之秀。从大家知道这个名字到现在，总共只不过才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王子都已经成为修真界无人不知的鼎鼎大名，连云姥仙姬这样一向洁身自好的前辈也向弟子问起过他的情况。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王子都的名字取代了不害，成了大家谈论最多的人。每次师姐们下山回来，都会带来一些王子都的事情，而大家也都很是乐于弹起这个小魔头。这一下不比不害时天梯山同盟的弟子，王子都是一个邪魔外道，他的名气越大，大家越是跃跃欲试，想要下山铲除这个小邪魔。

一开始看到师姐们跃跃欲试的神情，练霓裳心中很是着急，唯恐王子都不禁打，被那个师姐或者同盟中的师兄师姐们给除掉，自己便不能再会会这个小魔头。后来从大家的谈论中知道王子都的功夫飞速提高，这才稍稍放心，因为王子都的功夫越高，别人除掉他的难度也就越大，留给自己的机会便越大。

最近一次听师姐们谈起王子都，是大师姐春雪回山复命时，谈到子都斧劈无影余孽血影，独斗天梯七星的星河，这让练霓裳更是心痒难耐，但是却不敢向师父提出下山的请求。

直到有一天，师父召集五大弟子商量事情，其间说起天梯山似乎要向落翮山全面开战，天维子和天玄子以及七星中的四星都赶到了麒麟山，不过他们的真实目的显然还是在落翮山极顶的那块神秘的飞来石，据说这块石头已经多次发出耀眼的光彩，并且传出一种悠扬的乐声，似乎是到了藏宝出世的时候了。

云姥仙姬要大师姐春雪和三师姐红雪再去麒麟山，一方面作为同盟需要前去掠阵，另一方面也要去亲身观察体验一下，云姥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跟其他门派起过冲突，虽然弟子们没有一天放松过修炼，但是修炼是修炼，实战是实战，修炼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实战。这一次正邪两大门派在百年之后的又一次大冲突，给她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近距离观察的好机会，不容错过。

练霓裳趁机向师父提起希望能随着大师姐下山历练一番，云姥仙姬听了不置可否，好一会儿不言不语。练霓裳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怦怦直跳，唯恐师父说出一个不字。好在大师姐帮助自己说话，师父这才点了头。练霓裳心思敏捷，看出师父本来就有意让自己下山历练，却偏偏不说，等到自己提出以后也没有立即答应，直等到大师姐帮自己说话，这才答应，这分明是要大师姐肩负保护自己的责任。是她坚持要带自己下山，她就有责任将自己好好带回山。

她们又在山上带了一段时间，然后才下山，到了麒麟山之后，练霓裳并没有直接表现出对王子都的兴趣，她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王子都这个名字，然而她从来都不放过任何一个跟王子都有关的人事。她立刻便听到了王子都已经被封进了落翮山极顶那块被大家认为藏有珍宝或秘笈的大石头里，一开始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被封进大石头里，接下来听人们谈得多了，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凭直觉就知道那个石匣里一定有秘笈一类的宝贝，而王子都一定不会死，或迟或早一定会重回人世。

她曾经瞒着师姐，偷偷地跑到落翮山极顶去看那块大石头，但是因为不断有天梯山和其他门派的人在那里守着，所以她并没有到近前看，不过她想既然大家都打不开飞来石，这么干守着有什么用，而等大石头自己裂开时，王子都早就将所谓的藏珍得到手了。练霓裳对什么藏珍秘笈不感兴趣，不久的将来她将远赴西极昆仑山瑶池殿，在那里修炼不输于天神地魔的瑶池功夫，人间什么样的秘笈能够跟瑶池功夫相比？她关心的只是被封在石头里的人什么时候出来。

天梯山跟落翮山斗过几场，落翮山败多胜少，死伤惨重，而亲眼看了这几场拼斗，使她心里本来就存在的对不害的鄙夷之情更多了。不害功夫很强，差不多可以跟天梯七星并驾齐驱，难分轩轾，但是这人生性残忍傲慢，多次打死打残落翮山的弟子。有两次不害见到练霓裳在一边观阵，更是卖弄精神，一人斗好几人，连别人的对手也给抢过去，下手犀利狠毒。

不害本来是表现给练霓裳看的，他的功夫确实比其他同门弟子高出很多，全部在一个档次上，他也因此而得意洋洋，不可一世，不过他并不知道练霓裳的功夫，因为练霓裳从来就没有表现过自己的功夫。不害打倒对手之后刻意向着练霓裳看去，但是练霓裳的脸上蒙着一条面纱，看不到她的神情变化。不过看她呆立不动的样子，不害猜测，面纱下面那张俏丽的面庞一定满是惊讶。

他这样做本来是向练霓裳炫耀，因为在他心里世上没有人可以跟自己相提并论，当然包括这个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在内。他不以为练霓裳的青云刺能够敌得过自己的墨蜂剑，这还不包括墨蜂剑中所藏的墨蜂毒。她之所以能够跟自己齐名，可能跟她的性别有关系，修真界中女性取得大成就的人少之又少，论她的实际功力应当跟自己有相当大的差距。

不还不知他这样做恰好适得其反，练霓裳看了他极力表现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不过尔尔四个字，立刻便把不害这个名字抛到了脑后，开始一心关注起另外一个人王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