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翔的快乐

子都看着麻雀飞向崖壁下面，只投进茂密的松林之中不见了，站在石梁上面，回想着刚才内力的运用，他只是凭直觉去做，并不是十分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没有用心去想，现在回想起来，里面确实包含着某种深奥的道理，并且触动了他的心。他似乎想到了一种情形，但是这种情形一闪而过，他没能及时抓住，再要想时，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子都正在发愣，崖壁的左边传来了一阵跳跃的声音，子都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到了中天，应当是萍儿来送饭了。子都飞身跃起，这次先跳向崖壁上的一颗小松树，然后再借力跃到石洞。他将放在水坑边的破天斧拿起来，看那坑里的水时，清澈透明，闻不到一点异味。

萍儿从旁边一路跳跃而来，就像是一个小松鼠一样，轻灵敏捷。子都从来没有见过萍儿显露过身手，现在看来，强将手下无弱兵，萍儿的功夫也是相当不错的。

萍儿飞身跃上石洞前面的小石台，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裹，她站在那里，看着子都，眼里满是惊讶。子都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见衣服很破，但是很干净，裸露的肤色很正常，他抬头看着萍儿笑道：“刚刚洗了个澡。”

萍儿见子都忽然见变得一改先前暗中肮脏邋遢相，变得干净利落，英姿勃发，似乎换了一个人。她听了子都说的话，再看看子都身后的冰瀑和水坑，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萍儿很是惊讶，没想到子都恢复得如此之快，现在竟然就能够在冰水之中洗澡，不要说他的力气不够，就是那冰冷刺骨的水，没有恢复功力的人根本就受不了。

按照姑娘对她的嘱咐，子都要在一个月之后才能勉强行动，完全恢复要在半年甚至一年之后，她本来有心追随姑娘同去赴约，但是姑娘对她严厉告诫，一定要将公子救过来，等到他完全恢复才能离开，这才不得已留了下来。她心里想，等到子都完全恢复，说不定姑娘已经遭受不测了。但他不能违背姑娘的意愿，所以才耐着性子留在这里，她早已下定决心，等到子都恢复之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赶去和姑娘去会合，不管是姑娘是生是死。

所以，当萍儿看到子都的这种样子，明白了这种情形之后的意义时，她的心中立刻感到一阵惊喜，但是姑娘曾经再三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子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一旦让他知道，他一定会不顾安危赶去，这样自己的危险就完全白冒了。

她立刻恢复了常态，将小包裹递给子都，道：“我还有事，走了。”

子都接过包袱，赶紧道：“萍姐，等一下。”

萍儿站住脚步，等了一下，才回头道：“什么事？”

子都道：“谢谢你。”

萍儿笑道：“自己人，都是应该做的，有什么可谢的？”

子都道：“虽说如此，这么多天真是多亏了你。”

萍儿笑道：“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单我自己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子都道：“对了，倩姐呢？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她？”

萍儿勉强笑道：“她临时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才能够回来。”

子都道：“什么事？”他听到了她们俩的对话，隐约感到事情有些严重，另外如果不是重大事情，倩姐怎么会扔下自己走开这么多天？因此他一定要知道到底倩姐去赴的是什么约会。

萍儿道：“姑娘走的时候也没有对我说，我也不知道。”

子都刚要将那天自己听到的话说出来，只听萍儿道：“我真的还有事，不能再耽搁。你要尽快恢复啊。”话还没有说完，便转身走开，到了岩石边，飞身跳向一棵松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远的一棵松树，平时都是走惯了的熟路，这次竟然没能准确地跳上去，刚碰到树梢尖，脚一滑，人竟然向下坠落。

子都一见萍儿遇到了危险，刚要飞身去救，就见萍儿一伸手，抓住了树枝，树枝向下一弯，然后又弹了起来，萍儿随着树枝这一弹，人又飞了起来，准确地落到了另外一棵小树上面，然后接连几跳，人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崖壁拐角处。

接下来的几天里，子都每天仍然是在天亮前坐在洞口，面朝东方，闭目练功，用自己体内的小宇宙去接触外面的大宇宙，随着大宇宙运转，然后在共同的运转过程中，去接触外部万物的生命力，跟它们融合，然后吸收它们，储存它们，最后将它们化为己有。

做完了这一套功夫，子都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变成了漆黑的颜色，他重新脱光衣服，到石坑的冰水里面洗浴，用内功将冰水加热至沸腾，直到石坑里的水不再变黑为止。

这种情况过了五六天，在早晨练完功之后，子都的身体终于不再变黑，除了一些隐秘的地方，还有少许毒素顽固地留下之外，全身绝大多数的毒素已经完全被子都排出体外。同时子都的功夫也已经恢复到了中毒前的水平。

在这五六天中，子都每天都到那根大石梁上练功，遇到有小鸟飞过，他便将一直小鸟留下来，继续在他的手掌上跟小鸟做游戏。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样做很有趣，但是慢慢地，他却从中悟出了飞翔和内力应用两个方面的道理。

一个是飞翔，子都在此之前本就已经能够凭内力飞升，甚至能够悬空停留一会儿，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飞翔的尝试，现在在多次近距离仔细观察小鸟的飞翔之后，子都已经初步掌握了飞翔的技巧。飞行跟静止悬空不同，静止悬空，只要将内力不断地向下发出冲击，便可借用反冲力将自己的身体悬空停住，但是飞行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尤其是换气的技巧，因为在人换气的时候，内力会随着减弱甚至断开，这使得连续飞行非常困难。

但是子都解决得比较快，在他还没有想出办法时，已经基本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在尝试的过程中，发现换气对他内力的影响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厉害，虽然每逢换气时，他的身体都会立刻变得浊重下沉，但是在连续实验了几次之后，子都发现自己只要想，便能够将这种浊重下沉的情况减弱，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觉得即使没有换气，他的胸口也不是那么的憋闷，对内力的影响不甚大。

原来子都自从在羊角峰上走火入魔，严重伤害了自己体内的经脉和穴道之后，反而另辟蹊径，通过全身万千毛细血孔来生产和储存内力，而这些万千毛细血孔跟全身的皮肤汗毛紧密相连，而这些汗毛本来就是全身皮肤呼吸换气的小孔，所以，比起别人来，在与内力相连的皮肤呼吸方面，子都做得要快得多，不仅仅是弥补用嘴呼吸换气的不足，甚至可以代替用嘴呼吸，只是子都刚刚掌握，还做不到这种地步罢了。

子都在功力和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从石洞这边直接飞行到那根石梁上，因为他已经从飞鸟身上悟到了飞行的奥秘，最初换气的时候，他的身体也会向下掉落，但是在他憋着那口气尽量延长它在体内的运转，这样可以尽量延长他在空中平稳滑行的时间，慢慢地一点一点接近石梁。

到了后来，他已经可以一口气飞到石梁，只是这种不换气的方式飞行，只能保持不掉落，平稳向下滑行，不能真正做到平着飞行，甚至连续向上飞，但是随着子都内力的不断恢复，这种能力也变得越来越强，到了子都将体内的毒素差不多全部去除掉之后，子都已经可以很轻松地飞到那个石梁上。他有意识地训练自己连续飞行的能力，将空中换气的影响减少到最小。

五六天过后，子都已经可以连续飞行二十多丈，中间连着换两口气，身体只是下降了一段，并没有失去控制垂直掉落，这样，他飞行的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那个石梁一倍有余。他开始在练功之后，将飞行修炼当做每天的必修课，这样下去，相信再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可以充分享受飞翔的快乐了。

两一个方面是内力运用，他看到小鸟在自己的手掌上，尽管拼命地煽动翅膀，却仍是不能飞走，原因就是翅膀下面的空气突然消失，使得翅膀失去了凭借，当时他的心里就是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时之间不得明白。过了两天，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想到的是什么了，不是别的，就是师祖的陷空掌。

最初听到陷空掌这个名字的时候，子都根本就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它是一种非常神秘又非常厉害的功夫，但是听到了也就过去，并没有多少很深的印象，后来被封在飞来石中，从师祖遗留下的霞光幻影中看到了当时师祖跟天梯山七大高手对敌的画面，只见师祖以一敌七，左掌右剑，虽被对方团团包围，却丝毫不落下风，当时只看得热血沸腾，激动万分，并没有认真关注师祖招式的特点。现在想来，师祖左掌右剑，正是合用了自己两大绝技：大溟神剑和陷空掌。再细想一下师祖出招之后对方的放映，忽然有些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