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陷空掌

虽然第一次飞翔的尝试失败了，但是子都并不气馁，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方法是可行的，一开始自己很好地控制住了身体，只是在转折方面有些操之过急，所以做起来没有把握好分寸，这才会导致失去平衡，翻转坠落，只要多试几次，一定会有长进的。

子都站在石梁上面，看着斜上方的洞口，他想，或者我该先从近的地方做起。他调整好呼吸，将内力运到全身各处，然后脚下一用力，身体飘然飞起。这次他跳得不猛，是悠着劲往上飞，所以动作比较柔和，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没有突然下坠，而是平缓地往前滑行。在飞行的过程中，子都努力提高内力，想要把身体提升起来，但是他的身体没有身起来，不过也没有立刻下坠，而只是稍稍下降了一点。

最后子都落在了石洞的正下方，站在一棵小松树上。距离洞口约有两丈，由于洞口的石头向外突出四五尺远，所以子都没有办法从这里直接跳上石洞。他转过身，看着直接起跳的石梁，从这里到石梁，将近有四丈远的距离，而这里只比石梁低了不到一长，当时他并没有用力从石梁上起跳，看来自己的飞行做得真是不错。

子都信心大增，除了练功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在练习这种飞行，到了晚霞满天的时候，子都已经能够平行滑出四五丈远而不降落，他在这种滑行的过程中慢慢熟悉了内力的运行和控制，因此做得越来越好，虽然还做不到偏行转折，但已经是不小的成就了。

在过五六天的时间，子都已经可以从洞口起飞，然后在前面的空间绕一个小小的圈子，重新回到洞口。这让他真正体会到了飞翔的感觉。他开始一点点延伸向外的距离，回环飞翔的时间越来越长，对飞翔的内力运用和技巧掌握得越来越好。

这天早起，子都面对东方初生的太阳，尽情吸取万物的生命力，感觉到身体中的小宇宙也跟外面的世界一样，开始从沉睡之中慢慢苏醒，所有的器官都在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式慢慢成长，他几乎可以听得到那种成长的声音，在他的身体里滋滋作响，一股难于抑制的兴奋之情从他的心底涌起。

子都飞身跃起，在空前环绕了一大圈，这才飞向那个石梁，人还没有站上石梁，已经从背后抽出破天斧，一斧劈向前方，这才在石梁上站住，左掌右斧，在石梁上挥舞起来。在练习这套斧法的时候，子都体内用来飞行的内力仍然在运行，并没有停下来，因此子都在挥动斧子练习的时候，他的双脚几乎没有落在石梁上，而是站在石梁之上一两寸的虚空，转动起来并没有什么阻碍。

破天斧一招接着一招挥出，最初的几招尚且带动了不小的气流，吹得崖壁上的松树乱摇乱晃，碎叶断草，还有残留的在石罅中的冰雪，被斧风带起来，四散飞舞，但是当子都有意地区控制斧子上的内力时，那股强劲的斧风立刻变得弱小下来，子都能够很好地将内力控制在斧子本身之内，几乎没有再溢出来。

一套斧法练完，子都意犹未尽，将破天斧插回后腰，以掌作剑，又开始练起断金剑法，练到一半的时候，子都忽然想起了师祖的左掌右剑，勇斗天梯七星阵的景象，单击模仿着去做，但他现在还不能使出陷空掌，他过去虽然学过一心二用，并且因此曾经斧剑齐施，一远一近，同时施展两套功夫，但是结果却是走火入魔，做了将近半年的行尸走肉。

他不敢再做冒险实验，另外他对这种功夫只是略探门径，根本不会什么陷空掌，于是子都先停下来，一心一意逆练内力，当内力在经脉中缓缓反向运行时，子都只觉难受，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内力。但是当内力运行到新开辟的那几段经脉时，它的强度明显增大，运行的速度也明显加快。子都顺手一掌劈向旁边的一棵小松树，结果他惊讶地发现，那棵小树的树枝不但没有向后退，反而直接向前摇摆，虽然幅度并不大，但是足以让子感到欣喜若狂。

他一掌接一掌劈向那棵松树，树枝被他的手掌带的不停地摇晃，随着子都内力转到别的地方，几乎再看不到小树在摇晃，但是当内力重新回到这几段经脉时，松枝又开始摇晃起来。而且随着内力逆转运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子都的手掌劈出去时明显地有了力量，小树在剧烈地摇摆，就像是处在旋风的中心。

内力在子都的体内连续转了五个小周天，子都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倒行逆施，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出掌的方式上面，不用再考虑内力，它可以自行运转，随意增强或减弱。

子都渐渐感到有些疲累，于是便停下来，重新开始顺着经脉练习内功，这一逆一顺之间的转变，看似简单，其中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练完逆行再练顺行，经脉穴道同样的感到不适应，但是子都却硬是坚持下来，连续几天之后，他已经感觉不到开始的那种不适应，可以随心所欲地顺行或者逆行。但是距离作战的强度还有很大距离。

子都在逆练了五个小周天的内功之后，感到身体里似乎有一种极大的憋闷感，似乎有非常大的一股力量被压抑在他的体内，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想一吐为快。

子都一声长啸，双臂一振，人便离开了石梁向上冉冉升起，到了上面四五丈高的地方，子都自然而然使出了那招地覆天翻。子都右臂在身前慢慢画出一个弧形，然后掌心向上，聚到头顶，然后左掌掌心向外，自右向左拨过去，同时右掌自上而下，猛力斩下。

耳听得呼的一声轻响，手掌已经斩了下去，带动得子都的身体都变成了头下脚上，就见一道飚气向下飞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淡白色的弯刀，长长的弯刀所过之处，整整十几个伸出崖壁之外的胳膊粗的松枝被齐齐斩断，只发出了一连串轻微的喳喳声，就像是被宝刀猛地斩断。那些断枝翻转着向深渊中掉落，不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

子都飞身下去，落在那些被斩断松树上，看那些断裂的地方，横截面非常整齐平滑，并没有震碎的木纤维，可见这一掌的掌力非常强大而集中，没有一点分散，不然切口不可能那么整齐。子都一直到最下面的那个断折的树枝旁，见这棵松树虽然被飚气击中，但是并没有被彻底斩断，下面的树皮将短程两截的松枝还连在一起。在它之上的所有树枝都像是被宝剑斩断的一样。

子都没想到自己这一斩之威力竟至于斯，心里一阵激动，兴奋之情难于言表，当即从下面飞跃上来，到了适量上面，子都没有停下，又叫在石梁上一借力，身体直向上面窜出有七八丈高，然后一个回旋，向着崖壁之外飞去。这次他非得更高，更远，然后转回来，直扑石洞前面的石台，到了那里一收气，站住了双脚，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不由自主的在洞口手舞足蹈起来。

子都连蹦带跳，手脚乱舞，尽情地蹦跶了一阵，这才算满足，转身向洞里走去，刚走到洞口，子都当即站住，瞪着眼，张着嘴，站在那里呆住了。一个人正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萍儿，手里还提着那个小包裹。

原来，子都刚才练功过于投入，由于在多个方面都有了非常大的进步，所以所有的经历完全放在练功之中，不知不觉便过了中午十分。

萍儿过来给子都送饭，远远地便看到一条人影在崖壁前面回环飞翔，心里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了外人，而她现在除了子都之外可以说没有一个朋友，所以一见有了外人，十有八九是敌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先找地方隐蔽好身形，见那个人影又飞回到了石洞的方向，心道，坏了，那个石洞一定被那人发现了，却不知道子都怎么样，是不是被那人给抓住了。

过了一会儿，萍儿听到崖壁那边没什么声音，便悄悄地接近，到了势必拐角的地方，她贴身在石壁上，探头向石洞方向一看，只见一个人影，正在一根突出的石梁上面练武，只见他双掌飞舞，动作十分的笨拙难看，再看那人的衣着和脸面时，原来正是子都。

萍儿再向周围看时，四下里一片寂静，并没有一个人影，他不相信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子都，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如何能够在崖壁外飞行，即使他没受伤以前，也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本领。但是这里除了子都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

萍儿躲在那里并没有急于露面，她心里有很多疑团想要解开。他看到子都在石梁上对着旁边的一棵小松树不停地挥掌，但是在看小松树时，萍儿不觉非常的失望，那可小松树一开始只是微微摇晃，虽然到最后已经算是剧烈的摇摆，但是，按照子都没有受伤时的功力，那样的距离，那样的出掌力度，一掌足以打断那棵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