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危险关口

“云姥山大弟子春雪秉承师父的命令，暗中教授星驰女儿功夫，最初女孩表现得极为愚顽不灵，学一套功夫不仅化的时间长，进境慢，而且练出来总是似是而非，不大准确。她不明白这不但不是女孩愚笨的表象，反而正是她聪明过人的证明。只是春雪和其他弟子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反把聪明当做了愚笨。”

“就这样，在春雪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女孩度过了极其平静的一年，学会了几套最简单的云姥山功夫，从第二年开始，女孩内敛的聪明才智才渐渐为春雪所觉察，仿佛突然间开了窍，女孩学功夫的速度开始飞一样地加快，先是追平了一般弟子的速度，接着很快便超越她们。学一套功夫，从比别人多有一倍的时间，到与她们用同样的时间，再到比她们少用一半的时间。”

“春雪开始感到非常惊讶，这女孩练功的情形与过去没有多大区别，仍然是那种有条不紊，默默无闻地一个人独练，仍然没有向自己请教一句，也没有见她起早搭黑地加倍苦练，但是她的进境却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最初春雪有些不大相信，便让女孩给自己演练她学会的功夫，细察之下，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女孩的功夫极为扎实，出来还有些地方似是而非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十分出色。”

“但是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就在春雪对女孩练功上的变化还在疑疑惑惑的时候，女孩却一改过去从不开口请教的做派，开始催促春雪加快教授功夫的速度，因为春雪一直还是按照最初的速度在教，后来变成跟一般弟子一样的速度，但是女孩现在却早已经是日新月异，一日千里了，两年之后，春雪所教的功夫，女孩几乎是一听就会，一练就成，当真是一天一个样，一月大变样，一年下来，春雪简直都不敢认她了。同样是这个人，一年前还是一副懵懂愚笨的样子，学什么都是慢吞吞的，好长时间都看不到一点效果，一年后不管是多么难的功夫，她都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就像当初怀疑这女孩痴呆一样，春雪现在仍然怀疑这个女孩有问题，她学得这样快，练得这样急，是不是肤皮潦草，没有深入掌握，以这样的速度练下去，自己所掌握的功夫只怕不出十年就会被她学光了，不过师父常对她们说一句话，贪多嚼不烂，练功没有捷径，应该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如果前面的基础没打好，功夫不扎实，便急于跳过去学后面的高深功夫，即使学会了也只是皮毛，不会得到真本领。于是春雪有将自己的忧虑说给了师父，出乎她的意料，师父的反应极为平淡，就像当初听她说那女孩太笨一样，只是淡淡地道：‘我知道了，不用担心，她说练好了，你就往下教。’”

“春雪搞不懂师父心里是什么主意，只得继续按照师父的计划往下教，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她目瞪口呆，女孩的功夫依旧突飞猛进，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难题，学什么都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即使到了云姥山弟子都会遇到的那些危险关口，她也同样是履险如夷，轻松跨越。那些关口应当是一般修真人士都会遇到的，非常难过而且有很大的危险，旁人也帮不上忙，一旦安然度过才能够进行下一步的修炼，如果度不过那就只能原地踏步，甚至一步步倒退，再要不小心贸然突击，遇到了危险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许多修真之士都是过不了这些坎，无功而返，遗恨终生。有些人悟性不够，一辈子都跨不过第一道关口，有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在本以为无关紧要的地方马失前蹄，摔了大跟头，更多的人为了顺利遇过难关，消费了太多的时光，消磨了太多的意志。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似乎就是天之骄子，这样的小小年纪，竟然在修真之路上一马平川，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沟坎。”

“云姥仙姬常对门下弟子道，修炼云姥山的功夫至少要跨过三道大关，五个小坎，才能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上升到宗师境界。作为云姥山的掌门大弟子，到现在春雪已经修炼了将近五十年的时间，但是也只是跨过了两道大关，四个小坎，那最后一道大关口是什么样子自己都不清楚，也就是说自己现在的功夫没有提升到足以攻击关口的地步。而根据小女孩目前的进境，自己修炼到这种境界的时候，已经跨过了三个小坎，一道大关。”

“单单是那些小坎，至少也要花费自己一年多的时间，而那第一道大关口整整花了五年的时间，就这样师父还直夸自己聪明哩。现在这个小女孩只不过才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便达到了自己十几年才练就的水平，而且她第一年的进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实际上她大部分的功力都是在第二年才获得的，这样的速度真是让人咋舌。春雪不明白，正是因为有了第一年看似停滞的苦苦修炼，才有了后面突飞猛进的大发展，没有第一年的全面吸收，融合，打下的件事基础，后面的速度就不可能这么惊人。”

“只是在跨越这些沟坎和关口时，春雪几乎就没有什么反应，她依稀记得在小女孩练到自己经历的第一个大关口之处，稍稍有些迟滞，不像其他地方那样自然流畅，总共停滞的时间似乎也不超过一个月，而其他那些小坎，根本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春雪至今还记得自己在遇到这些沟坎和关口的时候那种痛苦经历和艰辛努力，为了翻越挡在修真之路上的大山，几乎可以说是耗尽了心血，最终虽然成功跨越了关口，却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不得不修整好长时间，才能继续踏上修炼之程。即使如此，也远比一般弟子为高。反观现在的这个女孩，竟然将那些大家拼死拼活才能越过的危险关口觑若无物，通过那些充满危险的关口犹如闲庭信步，十分轻松，这让春雪简直不敢相信。”

“但是让她惊异的事情远没有完结，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小女孩在修炼路上更是高歌猛进，以至于在她十三岁那年，春雪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她了。本来春雪认为，即使女孩一直保持开始时的惊人速度，要完全学会自己掌握的功夫至少还需要十年的时间，胆识没想到只用了三年多的时间，自己便再也拿不出任何东西了。这之中还有一些功夫，实际上自己也还没有掌握好，正在参悟修炼之中，也一并教给了女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实际上女孩在功夫的数量上面已经超越了自己，只是因为修炼时间过短，功力还不够，但是要超越自己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绝不会太长。”

“春雪见自己除了经验之外，不再有任何功夫可以教这个女孩，可是小女孩并不知道，还在不停地请求春雪教自己功夫，她好像练功练上了瘾，而且以为春雪的功夫可以无穷无尽，永远教不完是的，春雪作为云姥山掌门大弟子，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功夫已经竭尽，没有可以东西可教，总是拿出大师姐的派头，绷着脸教训小女孩，说是练功不比别的事情，一定要循序渐进，将所学的功夫练好，只有将那些功夫练好，自己看了没有问题，才能接着往下教。”

“就这样连续挡了女孩好几次，后来女孩总是拉着春雪，让春雪看自己练功，请春雪指出自己的功夫哪里还有不足之处，需要改进，春雪看了她的功夫，觉得却是非常好，实在找不出什么毛病，又不能瞎说，胡乱指导，只能泛泛地说功候不到，需要反复练习。春雪说这些话时表情非常严肃，但是心里很虚，唯恐小女孩反问什么。好在小女孩很听话，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天真的深情，对春雪的话深信不疑，并且按照春雪的吩咐认真去做。”

“后来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知道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总有露陷的时候，于是便去找师父，对师父道：‘师父，我实在没有东西可以教小师妹了，还是你老人家教她吧。’云姥仙姬并没有说别的，笑着对春雪道：‘我知道了，这几年难为你了。’师父很少用这样的口气跟弟子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春雪听了这句话，竟然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仿佛是这几年里自己真的受了很多委屈似的，嗓子里又干又痒，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这时又听师父道：‘明天早起，你带她一起到清韵坡去，我有话说。’”

“春雪知道师父是要正是收小女孩做弟子，自己是大弟子当然要在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在炼石台玄女殿，却要到那个偏僻的清韵坡去。但是师父既然这样吩咐，自然有她的用意。第二天一大早，春雪让小女孩着意打扮了一下，告诉她说，今天上午不要练功了，师父找你有事。春雪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小女孩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小女孩听说师父要见自己，只是微微有些吃惊，瞪眼看着春雪，见春雪没有了下文，随即恢复了平静，竟没有看出有一点点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