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煞费苦心

“云姥仙姬道：‘本来你们二人要练《玉女真经》都有些勉强，一个缺少经验，一个缺少悟性，现在让你们两个人结合起来，一起参悟修炼《玉女真经》，想来可以发挥各自的优势，弥补各自的不足。一般的人即使双方各自有可以互补的优势，但是很难做到心意相通，默契配合，便不能一起修炼，你们俩不一样，这几年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不仅一起练功，就连日常的吃饭睡觉都在一起，真正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这才让你们俩试一试，希望你们俩要互相配合，不要辜负了我的希望，尽早将神功练成。’”

“两个人一起向师父谢恩，当下云姥仙姬从怀里拿出一卷发黄的秘笈，先将《玉女真经》的口诀传授给她们，让她们记熟背会，然后给二人详细讲解了第一章，讲完之后，天色已近中午，云姥仙姬将真经留给春雪，让她保管，留下二人自己继续修炼，便离开清韵坡，独自回去了。二人从这一天开始，便一起在小竹林里修炼《玉女真经》。”

“前几年，两个人在一起练功，是春雪传授小女孩，小女孩悟性奇高，除了一开始进境极慢之外，后来的进境极快，春雪对她很是惊讶，但是心里以为不过是接受得快而已，自己并不觉得就比她差，因为自己是云姥山的大弟子，很早就负责本派的内外事务，这些都在在影响了自己的修行，即使如此，在大弟子中，自己的进境仍然是最快的，现在这孩子修炼的速度出乎意料地神速，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嫉妒，同时也很不服气，以为自己如果能够像小女孩一样心无牵挂，清净无事，修炼起来，未必便会输与她。”

“现在两个人一起修炼《玉女真经》，这给春雪提供了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单从功夫上来讲，两个人现在可以说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但是春雪在云姥山上呆了七八十年，日夜浸淫其间，对于云姥山功夫的感受和认识毋庸置疑地要比小女孩深许多，《玉女真经》既是云姥山的镇山之宝，那它的功夫与以前自己所练应当是一脉相承，最多只是更加深奥而已，这样，自己就比小女孩占了很大的优势，更不用说还有师父一再强调的经验。春雪嘴里不说，心里却憋足了劲，在修炼《玉女真经》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小女孩。”

“最初的一段时间，春雪果然占着相当明显的优势，这让她暗暗得意，但是没想到好景不长，没有多长时间，那女孩便渐渐追了上来，很快便跟自己并驾齐驱，不分伯仲，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久之后，小女孩便把春雪远远地抛在后面，绝尘扬长而去。原来这孩子练什么功夫都是先慢后快，就像当初自己教她练功的情形一样，一开始速度赶不上中庸之人，过不了多长时间，便突然获得了极大洞里，以令人惊讶的速度突飞猛进。”

“春雪竭尽全力，奋勇追赶，甚至晚上不睡觉，等到小女孩睡着之后，自己又悄悄起来，到外面修炼一晚上。虽然如此，这种拼命的努力并没有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被落在后面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小女孩奔跑时荡起的尘埃中。这一下，适得其反，欲速则不达，反而让她的修炼遇到了极大的问题，差点出了大漏子，要不是云姥仙姬及时发现，纠正了她的错误做法，说不定会出现大危险。”

“看到春雪这种情形，云姥仙姬不得不把真实的情况和想法对她说了。春雪这才明白，原来师父这样安排并非像她开始所说的那样，而是有她的深意。修炼《玉女真经》并不是像师父所说的那样，需要丰富的经验，用经验配合悟性。修练功夫不同于使用功夫，经验几乎没有什么帮助，全靠悟性。云姥仙姬之所以这样安排，实际上是要小女孩帮助春雪，但是因为春雪是掌门大弟子，已经修炼了七八十年，而且先前的功夫都是春雪向小女孩传授，突然间要让春雪转过来向小女孩学习，春雪肯定不能接受。云姥仙姬考虑到大弟子的心里承受问题，这才编了这样的谎话。”

“本来这些话是不会对春雪说的，没想到春雪表面上十分温顺，内心里却是窝着一口气，一定要跟这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师妹较一较劲，不自量力，拼命修炼，结果适得其反，这一下恰恰与正常修炼的道理背道而驰，想要练得快，反而越来越慢，越慢就越心急，一心急便更加拼命用力，陷入了一个怪圈，这样下去只怕对春雪非常危险，云姥仙姬不得已这才说出了实情，告诉自己这样安排的真实意图。”

“原来云姥仙姬暗中观察小女孩几年，虽然没有发现有一丝一毫的邪恶表现，知道小女孩却是没有从她母亲黑灵狐哪里遗传下恶根，但是毕竟与她有杀死父母的深仇大恨，心中不能不防，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迟延正式拜师的事情，一直由大弟子春雪代师传授功夫。”

“到后来，小女孩的功夫学得太快，春雪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功夫倾囊相授，在没有可教的东西，这才不得不出面，亲自教小女孩《玉女真经》这样的最高深功夫。一方面，春雪这几年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地教授女孩，功劳甚大，云姥仙姬也想犒劳她一下，另一方面，她还有着更深的用意，就是照目前的情形看，这孩子的禀赋和悟性都不在自己之下，将来的成就很有可能会超过自己，万一到那时她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分青红皂白要为父母报仇，倒是一个极其难对付的强大对手，不能不预先安排，做好防备。”

“因为自己亲手将胡灵杀死，如果女孩要报仇，自己便给她多大的恩惠，都无法阻挡她，倒不如找另外一个人，从旁劝阻，而要能够完成这个非常艰难的任务，春雪应当是最恰当的不二人选。春雪对自己的忠诚是不用说的，她在没有传授功夫之前，就已经照顾了女孩三年之久，以春雪平日的品行，一定会将女孩照料得很好，她们俩应该已经培养了很好的感情。”

“所以，最好由春雪来代替自己传授女孩武功，一方面继续培养感情，另一方面也给予女孩以重恩，增加将来的筹码。一开始云姥仙姬心想，女孩要学完春雪的功夫，怎么也得十年，十年的时间里，两个人的感情已经相当深厚，但是没想到总共才四五年的时间，春雪便无法应付了。云姥仙姬不得不亲自出马，为了让春雪跟女孩继续在一起练功，同时当然也算是对春雪辛苦几年的回报，便让她们俩一起学习《玉女真经》。这些私心打算当然只能埋在云姥仙姬的心底，并没有对春雪说出来。”

“春雪听师父说了实情，这才知道，自己现在确实还没有能力修炼《玉女真经》，师父是想让小女孩帮助自己修炼，但是碍于自己的面子，没有直说，心里又是感激，有事羞愧。”

“云姥仙姬道：‘春雪，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觉得自己堂堂掌门弟子，竟然比不过一个尚未入门的小女孩，心中不服，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师父对你说，这孩子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天才，连师父这样一向都不服人的人都自愧弗如，这并不能说明你禀赋不行，千万不可因此对自己丧失信心，也没必要非要跟她分个高低。’”

“等了一下，云姥仙姬接着道：‘另外，我这样安排，还有我的私意，你自小身负血海深仇，而仇人神功盖世，又凶狡异常，报仇之事非常艰难，这也是我严厉禁止你离山报仇的原因。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你可要好好抓住啊。’”

“春雪听到师父说到自己的学海深仇，不由得心中惕然一惊，暗骂自己昏聩，竟然跟自己的小师妹争风吃醋，反而忘记了自己的深仇大恨。原来师父这样安排，是要自己跟这个旷世奇才的小师妹培养感情，以便将来求她帮助自己完成不报仇大愿，当即感激涕零，怕在地上感谢师父的神恩大德。”

“从此以后，春雪收起浮躁自傲之心，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跟着小师妹修炼功夫，虽然小师妹的进境一日千里，远远地将自己抛在身后，但是她现在心里很平静，戒骄戒躁，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进。一旦摆正了心态，春雪的修炼便走上了正规，虽然速度不能跟小女孩相比，却也是扎扎实实地前进。”

“遇到了难于理解的地方，春雪便放下身段，向小女孩请教，小女孩并不懂得什么道理，但是对于自己刚刚修炼过的功夫，印象比较深刻，便把自己的感受体验，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给春雪听。这种具体真实的感受比抽象的道理要有用得多，所以许多对于春雪来说十分困难的地方，便都安然度过。”

“即使是修炼云姥山最深奥的功夫，小女孩的进境依然十分神速，不到三年便将《玉女真经》练成，接下来又学会了《补天诀》和《越女剑》两大神功，总共花了十年的功夫。在女孩将三大神功全都学会之后的第三年，春雪终于将《玉女真经》全部学会，而在十三年之前，这是她想都不敢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