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谣言四起，风雨飘摇

“云姥仙姬让弟子们回去，便起身到女娲宫去见两位青鸟使，先向这两位青鸟使详细介绍了当天比赛的情形，告诉二位那一剑纯粹是误伤，看到两位青鸟使似信不信的神情，云姥仙姬当即决定跟她们一起到瑶池殿去，亲自向西王母回报。第二天，云姥仙姬安排好山中的事物，由于掌门大弟子春雪有伤在身，需要卧床休息，便让二弟子青女香雪，三弟子姹女红雪两个人共同负责，随即跟着青鸟使一起出发，到昆仑山去见西王母。”

“她这一走不要紧，结果使山中一片混乱，差点出了大事。原来大家本来就对倩如不怀好感，现在更是亲眼看到她已经胜券在握，还要对传授自己功夫的大师姐狠下杀手，这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行为简直是禽兽不如。说到禽兽二子，大家自然又想起了倩如的出身，于是乎谣言四起，闹得满山风雨。春雪跟倩如的关系最亲近，而且也最受所有师妹们的爱戴，如果她没有伤，仍然主持山中的工作，自然可以想办法解决，但是她现在恰好身负重伤，而且这重伤正是由倩如一手造成的。二弟子香雪和三弟子红雪暂时掌管山中事务，她们不像春雪那样深孚众望，另外这两个人也对倩如怀有一种极其发杂的情感，所以对于这些流言蜚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于是事情越来越严重，差点出了大乱子。”

“关于倩如出身来历的谣言很快传遍了全山，几乎云姥山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这样的话：倩如是一个妖狐的女儿，那个妖狐就是十几年前屠戮正教男弟子的妖狐，她抓住正教男弟子之后，先奸后杀，最后抓住的是天梯山的星驰，可能是喜爱星驰的气宇风度，一时没有舍得杀害，后来便生下了倩如这个孽种，到底是不是星驰的孩子谁也说不清楚。最后这个妖狐终于恶贯满盈，撞到了师父手里，被师父的诛灵剑穿心而过，得到了罪有应得的恶果。星驰因为受她荼毒太深，失去了本性，见到妖狐被杀，竟然自杀殉情。”

“倩如一日之间变成了孤儿，当时她才四五岁，看上去十分的天真可爱，师父一念之仁，便将她带回山抚养，虽然当时其他人都想要斩草除根，以免留下后患，但是师父看她很是可怜，还是力排众议，保住了她的一条小命，将她带回山，交给大师姐抚养。后来看她资质不错，因为大师姐一再请求，便允许大师姐教她云姥山的功夫。谁知道她毕竟是妖狐余孽，恶根天成，这么多年的辛勤养育教授，并没有将她的恶根祛除，反而使得她的本领越来越大，她便以为报仇雪恨的时机到来了，下手的第一个对象便是养育她，教导她的大师姐。”

“最初这些话还只是在暗地里传，见到了倩如经过，大家便收住声音，渐渐地有些人便不再躲避，见到倩如过来，不但不收声，反而更加大声说什么妖狐啊，余孽啊，无耻恶贼之类的话。倩如一向都是索然寡居，极少跟人来往，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修炼上面，现在大师姐受了上，她除了练功就是在补天楼中伺候大师姐，更是难得踏出炼石台一步，大家都在说些什么，她都不知道，也不关心，那些人看到她走过便大声说一些恶毒的字眼，倩如听得出语气不善，但是并不怎么往心里去，权当做耳旁风，听了就过。”

“但是这些人看到倩如听而不闻，以为她是在装疯卖傻，软弱可欺，于是有些人更是变本加厉，公然对着倩如不点名高声辱骂，有些人更是说出什么屁股下面藏着尾巴之类的话来，倩如这才知道她们都是在针对自己，也没有跟那些人一般见识，回去也没有对春雪说。但是倩如本是一个没有城府的人，心中有了事情，脸上便会表露出来，春雪一见便知出事了，便问倩如，倩如一开始不说，但是经不住春雪再三逼问，这才说出了事情，并且问春雪她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春雪听了以后大为震惊，立刻便将二师妹和三师妹叫来，责问她们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人不敢隐瞒，当即将近一段时间里所发生事情如实汇报。春雪听后先将两个人训斥一顿，正是因为她们两人的不作为才让那些人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当即就要扶病起床，召集所以弟子训话，因为怒火攻心，又急又气，一口鲜血喷将出来。香雪和红雪当即慌了，双双跪下阻拦，并且发誓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请大师姐不要生气。两个人安置好大师姐之后，当即出来，将几个闹得最凶的人叫来，痛加训斥，并且告诉她们大师姐气得大口吐血，伤情加重，如果师父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她们云姥山弟子的身份难保。那些人听了都吓坏了，跑到大师姐床前长跪不起，请求原谅。”

“春雪本来有心让她们前去向倩如道歉，求得她的原谅，但是后来一想，大家将来还要长期生活在一起，这样一来，倩如当然得到了公平，只怕从此以后跟这些人的关系就更加疏远甚至仇恨了，因此训斥了几句便让她们走了，那几个人又请大师姐在师父面前替她们保密，春雪也答应了。等师父从昆仑山回来，春雪果然没有再提这件事，于是一场风波终于平息。”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是再倩如心中造成的伤痕却无法愈合，从此以后，倩如变得更加孤独，常常是一个人离群索居，除了大师姐之外，几乎不跟任何人交往。春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无论她怎么样旁敲侧击，倩如在她的面前一味地点头答应，但是情形却没有一点改观，春雪干着急没办法。”

“春雪的伤渐渐好了，她尽可能多地陪着倩如练功，想方设法抚平她心灵的创伤，同时又多带她到各处走走，遇到了其他弟子便主动攀谈，但是效果也不是很明显。这时师父对春雪说，西王母曾经亲自跟着自己来看过倩如，觉得她很好，并没有我所担忧的妖狐孽根，只是她的性格过于孤僻，说明她为人执着，一个把握不好，说不定会走上邪路，到了昆仑山上只怕这种性格更会发展，于她很是不利，认为还是想办法让她在江湖上多历练一番，开开眼界胸襟，那时候她刚学的云姥山功夫也都修炼得更加牢固，再到云姥山不迟。”

“这些话正对春雪的心事，而云姥仙姬说自己打算在倩如下山历练之前，将她的身世全都告诉她。春雪听了甚是吃惊。云姥仙姬道：‘这件事不可能瞒她一辈子，原先不说是因为她年纪小，没有自主判断是非善恶的能力，现在她已经长大，功力也渐强，是该让她知道一切的时候了。这事最好由你来说，只是你在讲的时候，不许有丝毫隐瞒，不然，你本意是要帮助师父和小师妹，结果很有可能会害了我们俩。须知只有事实才最有说服力，也只有事实永远不能被更改。’”

“等师父走了以后，春雪深感兹事体大，不敢有一点掉以轻心，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件事，最终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两全的办法。天亮以后，她决定还是按照师父的要求，将事情如实全盘托出，也许师父说得对，只有事实能够消除一切疑虑。”

“吃过早饭，春雪带着倩如走到清韵坡那个小竹林里，两个人坐下后，春雪问倩如道：‘你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倩如本以为大师姐叫自己来到这里，又是要两个人一起练功，不想大师姐劈头问了自己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道：‘我只知道父母出了远门，很久以后才能够回来，别的就不知道了。’春雪点点头道：‘这是师父对你说的话。你相信这是真的吗？’倩如又愣了一下，道：‘开始相信，后来慢慢地就有了怀疑，现在基本上不相信了。’春雪听倩如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暗暗佩服师父的判断，于是便道：‘那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问这件事呢？’”

“倩如道：‘为什么要问？如果是我应该知道的，师父和大师姐自然会对我说，如果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问也没有用。怎么，大师姐，我想得不对吗？’春雪心里感叹，这孩子真是天真得让人难于相信，当即点点头道：‘你想得很对。原来师父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的年龄太小，不懂事，又会影响你的修炼，现在你已经将云姥山的功夫尽数学会，而且年龄也大了，有了自己的分辨能力，所以师父决定将你的身世告诉你。’倩如听了春雪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春雪，等着她告诉自己的身世来历。”

“春雪看了小师妹那种极其纯洁的面容，心中甚是感叹，当下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经过慢慢讲了出来。她按照师父的指示，在讲述时，没有做一点点的隐瞒和修改，完全说出了事情的真实经历。在她讲述的过程中，倩如一直低着头，不时嘤嘤啜泣，直到春雪将全部经过讲完，倩如始终没有抬头，只是肩头一耸一耸，仍然在无声地抽噎。春雪两眼盯着倩如，也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甚是紧张，不知道倩如开口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