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凶手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韩千松的失踪频率越来越频繁了，这不，李婉柔正满山庄的要找老头拔胡子呢。最后，只能作罢，她自己带着小木两人前往城东调查。

由于两人边玩闹，还要时不时停下来品尝点小吃，所以等到了有运赌庄，已然接近中午了。

“哇，好热闹啊，就像是娶新娘一样”小木由衷的感叹着。惹来了旁人一堆冷眼。

“嘘，小木别乱说”李婉柔赶忙制止小木，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按照老风俗，葬礼上很多忌讳，还是话少点为妙。

如果把那些白花换成红，让那些吹吹打打的哀乐改成喜乐，绝对是场欢庆的喜宴。

昨晚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今天却搞的这么排场，看来这钱胖子的亲戚还真不是一般的虚伪。只是那赌庄的门大开，围观的人很多，反而前去吊丧的人少之又少，恐怕还没有平时出入的赌徒的十分之一。这或许就是俗话说的，生前风光，生后凄凉吧。

李婉柔在对面挑了个小茶摊，拉着一直想往里面跑的小木“不进去了，等下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给那种坏人吊丧的呢”。

“客官，您说对了，那种坏蛋死了活该，您别看他平时耀武扬威的，现在没什么人会去吊丧的，今天老身我高兴，喝茶送盘小蜜饯”那小茶摊的老婆婆端出了盘蜜饯。小木见有吃的，本来还气嘟嘟的小嘴马上笑逐颜开，赶紧吃上了。

老婆婆看也没旁的客人，就站在身旁拉呱起来了。她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了。

原来这老婆婆在这赌庄门口摆茶摊已经有些年了，对钱胖子及他们赌庄的事知道甚多。这也正合了李婉柔的意，原本她就是来打听探查的，这下倒省了不少功夫。

老婆婆自行唠叨，李婉柔和小木只能是最忠实的听众，没插半句话因为根本就插不上话。

因为东拉西扯的、无关的、重复的太多，经过李婉柔稍加整理，内容如下：

话说这钱金贵，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到处为非作歹。又因为和知府有点儿亲戚关系，再加上他的钱多的能砸死人，所以别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要说这开赌庄本来就缺德点，可是谁让那些傻瓜好赌呢，这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可是这钱金贵的心也太黑了点。

前些天，城西有个叫刘三的小伙子，他爹以前是做古董生意的，本来家境可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他爹死后，他就迷上了赌博，天天上赌庄，把家当输光了不说，还欠下赌庄几百两银子，后来利打利，滚了又滚，还不上了，竟然被活生生的打成了瘸子，他的娘悲愤交加，当场就气死了。真是造虐啊。（李婉柔摸摸胸前那快血玉，暗想似乎那个卖玉的也姓刘）

几个月前，那个前街卖豆腐的老张头更惨。因为钱金贵看上了老张头的女儿，就上门提亲，可是张娟已经许配给老实巴交的二虎子，老张头为人也忠厚，就拒绝了钱金贵的提亲。没想到他就设计让老张头到了赌庄，强逼着他赌输了5两银子，最后逼着他还一百两，不然就以女儿抵押。老张头哪有那么多银子，含恨上吊自杀了。二虎子被打的不成人样，娟子也被抢到钱府当了四夫人。真是可怜啊。

本来那姓钱的被那个叫“你完了”的人偷了，真是大快人心，大家都暗自高兴的骂他活该被偷呢，就老身我那天可是刻意的买了几斤肉回去加菜庆祝呢。可惜那个“你完了”没事干嘛去碰人家的三夫人呢，那个三夫人可不是好东西，小狐狸精一个，我呸。

李婉柔觉得那茶婆婆讲的声情并茂，比说书的讲的要好多了。看来那个钱胖子还真是死有余辜，最可恨的是，死就死了，还要拉她做垫背的。她真是冤枉啊，她哪里碰了三夫人啊。李婉柔觉得此刻就该来场六月飞雪，才能显示她的冤屈。

“那那，那个就是娟子，真是可怜的姑娘”似乎要证明她说的话的真实性，茶婆婆使劲的摇着李婉柔的胳膊，并用手指着前方。

此刻时辰已到，即将出殡。李婉柔顺着茶婆婆的手指方向，看到一个眉清目秀16岁左右的女子，只见她双嘴紧抿，眼光低垂，脸色苍白如纸，一身素衣麻布，缓缓的随在棺材旁边。

为报杀父失身之仇，有没有可能是她杀了钱胖子吗？

“姐姐，那个人哭的好假哦，你看她们个个都不伤心，要是以后你和爷爷死了，小木肯定伤心死了”小木早已经将那小盘蜜饯吃完了。没事做的他认真的观察起送丧的人来了。

李婉柔倒有点哭笑不得了，这臭小子，嘴里一没吃的，事就特别多。不过她也注意到了，从刚才的娟子到其他送行的人，根本就不想死了亲人的样子，每个人似乎都暗怀心事。

“这小娃娃看人倒是仔细，他们个个都心怀鬼胎呢，怎么会伤心”她正要询问茶婆婆，没想茶婆婆到自己又开口娓娓道来了。

原来钱金贵并无子嗣，那个走在前面的，长的人模人样的是弟弟钱老二，可是和钱胖子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也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赌庄的一切，所有家产都是钱胖子掌管着，平时也都要看他哥的脸色。他早就觊觎着家产，巴不得他哥早点死呢。而且这个钱老二还和那个三夫人勾当上了。（争夺家产，看来钱老二，有杀人动机，李婉柔暗自记下了）

那个唯一一个哭天喊地的就是三夫人，你们看她，都死了丈夫，脸上还涂的那么妖艳，我呸，真是个狐狸精。那个三夫人原本就是青楼出来的，勾当了钱老二不说，还勾当上了赌庄的管家，那，就是那个尖嘴猴腮的那个。

（李婉柔顺眼一看，果然那三夫人，只是装腔作势，哭声并无悲伤，看来她是红杏出墙，也有嫌疑，那个管家正好是上次万花楼门前和钱胖子那个，说不定是两人苟且之事，东窗事发，杀了主子也有可能。）

那个手带佛珠的，是大夫人，大夫人心眼好，可是就是命苦。本来怀有身孕的，可是有一次钱胖子不知道打哪抢来个女子，大夫人为了救她，被钱胖子甩去碰了桌子，流产了。从此就未在怀孕了。后来她天天念佛诵经，时常接济下穷人，钱胖子理亏于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眼袋明显，像是几天未眠，脸上却丝毫没有表情，会是为报失子之恨才杀了丈夫吗？看来这个钱胖子真的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那二夫人呢”看来这个钱胖子真是人人得而诛之，每个人都有动机杀他，应该探究个清楚。

“这也是报应啊，活该那姓钱的无后，那二夫人好不容易怀上了，却难产死了，真是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茶婆婆还要长篇大论，却被旁的客人叫走了。

果然此趟收获颇多，只是要找出凶手，恐怕还要再探赌庄。不过，她自己心里已经定案了。肯定是那个三夫人伙加那个钱老二杀了钱胖子。

“哼，我让你们嘿咻嘿咻的快活了，却让我当采花贼，当凶手。哈哈，碰到我这个在世福尔摩斯，是你们倒霉，哈哈”

看着一脚踩在椅子上，双手叉腰，笑的乱没形象的老大。再环顾四周，那丧殡的小队伍还没过去，旁人不少投来的冷眼。小木揉揉眉头，老大又在想什么了，不是说葬礼有很多忌讳吗，她还笑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