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心来着却没开心成,因为公司有个规定:无特殊原因中午必须在公司食堂就餐。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特殊原因来,所以只好到食堂将就一顿了。
你还别说,这公司食堂办得还真不错,有肉有蛋的三菜一汤,就是米饭的饭量少了点儿,用王开的话来说就是‘这是给猫吃的吧’。好在米饭不够还可以随便去盛,这才让他感到一丝欣慰,总不能饿着肚子工作吧!不过当他端着几乎占了多半餐盘的米饭寻找赵新时,其他人仍然都被他的饭量给震住了:这位估计是饿死鬼投胎了吧,他一个人饭量基本上等于五个人的份了。
王开可不管那些惊诧的目光,一屁股坐到了赵新的对面。赵新胖那是有原因的,他的饭量也不小,可在王开面前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这让他拿着筷子的手都停了下来,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王开:“开心老弟,我这人特能吃一直挺自卑的。但今天看见你我心里就平衡了,以后我们俩就在一起吃吧,这样能显得我特能节食。”
王开不禁也让他的这句调侃给逗乐了:“赵哥,别瞎说,我现在在减肥。”
“减肥?不会吧,减肥你还吃这么多,快赶上我两倍的量了。”赵新这时还不忘抚摸一下自己那满是肥油的肚子。他现在也在通过锻炼进行减肥,据说效果老明显了,都有了腹肌了,用他教练的一句话来形容特准确:“好大的一块腹肌啊!”
“是啊,所以我得多吃点啊,要不哪有力气去减肥啊!”王开说话吃饭两不耽误,一会儿工夫米饭就下去了一半,两个肥而不腻的‘狮子头’就已经下肚了。不过赵新还观察到王开吃饭时有个特点,那就是吃饭时总是警惕地四下张望,嘴里嚼着饭菜却总把目光停留在门口和窗口的位置上,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废话,如果你处在一个随时随地有可能遭受到机枪扫射或者不知道从哪儿扔过来的一枚手雷的环境里,估计谁吃饭都得是这个样子。
本来这些公司职员都借着吃饭的时机聊聊天啊,谈谈什么趣闻、讨论一下时尚新品、研究一下伊朗核问题什么的,尽管声音都不大但仍然显得整个餐厅里一片嗡嗡声。但突然这声音忽然沉寂了下来,使一个极赋节奏感的高跟鞋落地声更加的突兀。
王开吃得正高兴,忽然他感觉到了这强烈地反差,不觉间放缓了筷子的节奏,扭头向声音出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极其冷艳的女人迈着模特儿步走过了食堂通道,精致的外貌、黑色职业套装下高挑而凹凸有致的身材,无一不透着高雅和韵味。她的一直直视前方,领了一份餐盘独自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优雅地品尝着她的午餐。
“这是谁啊?”王开看了几眼回过头来问赵新:“好像大家都怕她。”
“小声点儿。”赵新小声地提醒着:“这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楚嫣然,我们董事长的千金。那可是我们公司所有男员工的梦中情人,不光是那些未婚的,就在那些已婚的男人也经常会对她想入非非。你们的莫经理都多大岁数了,还经常抱怨自己结婚早了,否则……。不过这位楚经理太冷了,冷得让人退避三舍,那手段也是强硬得很,这才上任半年就开除了好几个员工。我可告诉你小心点儿,可千万别惹到她,楚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
噢,原来这就是楚嫣然啊。对了,她还是我的未婚妻啊,没想到她原来这么漂亮,这也不像楚叔叔啊,估计是像她的妈妈。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轻易提出退婚了,这扯不扯。王开不禁有些懊恼,不禁回头多瞄上了几眼。不过印象马上就又改变了,这丫头比我还小一岁,怎么活得像个老姑婆啊,那神情就好像随时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和她在一起肯定无趣得紧,看来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想到这儿他不禁又高兴起来,不再理会什么总经理长得是否好看了,低头和他的盘中餐奋斗起来。
很显然这楚嫣然没什么胃口,只是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起身就往外走。而此时王开正好‘吞’(赵新的感觉)完了饭菜,依以前的习惯拿着餐盘就要往服务台那儿送,刚起身正好与楚嫣然来了个面对面。楚嫣然走得急,而王开手里的餐盘恰巧此时被端了起来,就好像是特意迎上去一样。
“王开,小心。”赵新一看情况不好连忙提醒王开注意。而此时王开也是脚步一错顺势一闪,几乎要撞到楚嫣然的餐盘瞬间转移了方向。
“王开?这名字这么耳熟?”本来要发火的楚嫣然似乎一下子被定住了,脑袋里开始全方面进行扫描。突然她想起来了,这王开不就是王伯伯的儿子嘛!自己指腹为婚的丈夫,本来自己已经认命要嫁的,结果却被人家给退婚的男人。这下子她的气更足了,秀目圆睁盯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她的信息数据显示:王开,男,25岁,身高175公分,体重70公斤左右。身穿一身休闲服、运动休闲鞋,皮肤有些黑但却显得很健康。最可恨地就是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自己的浑身上下来回地逡巡着,最终的目光锁定在自己那因为生气而不断上下起伏的胸部上。
这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楚嫣然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对自己父母的怨念。小的时候父母就告诉过她,她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他比自己大一岁。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啊!自己到了那情窦初开的年龄,看见自己心仪的男孩子和所有女孩子一样为他睡不着觉过,可心里告诉自己那不属于自己,自己已经被他人预订了,于是她小心地把自己的那份初恋的情感小心地隐藏了起来,谁让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了。每每她总是在幻想她的男人是什么样子,梦想着他骑着白马挎着长剑,捧着一大束美丽的玫瑰花送到她的面前,然后二人手拉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幸福美满地度过了一生。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了。眼前的这位哪里有一点白马王子的味道,黑马王子都轮不到他的头上。长相嘛英俊和他不挨边儿,只能算是凑合看这个级别的。身材一点儿也不高大威猛,倒是显得有些偏瘦弱。倒是看他那贼溜溜的眼神,让她想起金庸老先生的最后一部著作里的主人公韦小宝来。
“哼……”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王伯伯的儿子,老爸和老妈认定的女婿,尽管看见他就想不起来烦别人,但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所以楚嫣然并没有表现出来特恼火,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绕过他快步走了出去。
“不是告诉你小心点儿嘛!”赵新起身埋怨王开,小声地贴近他的耳边说:“现在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这可是有名的冷面杀手级的,得罪了她你今后可没有好果子吃。”
“那她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王开倒是不在意,把餐盘放到了服务台上走出了餐厅,在过道里点上了一支烟在那儿等赵新。
“公司里不让抽烟的。”赵新划拉了几口饭就跑了出来,正好看见王开在那吞云吐雾,连忙过去把他的烟抢了下来掐灭了扔到了垃圾箱里,趁别人还未发现连忙拽着王开走向了电梯。
“你们就这么怕她?”两人到了赵新的办公室里,王开开口问正在给他沏茶的赵新。
“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她。”赵新看四下无人也提高了音量:“以前也有人挑战她的权威。”
“结果怎么样?”
“全被她给开了。”赵新坐在了王开身边呷了一口茶,看样子仍然是心有余悸。
“这么厉害。”王开笑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丫头还有这两下子。
“那当然了,她可是董事长的千金,天之娇女,华夏财经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又去美国深造了一年,回来后就帮助董事长管理这家公司。半年前董事长的心脏不好住院了,出院后基本上处于半退休状态,把全部权力下放给了她。总经理上任后对我们公司职员的待遇倒是给提高了,但同时要求也更严了,她不允许员工犯错,否则那就是请你尝一道大餐炒鱿鱼。由于她手腕强硬、管理严格,员工们都挺怕她的。本来以前公司高级职员是和员工的分开吃饭的,可她认为那样不好,不利于团结,于是和所有员工一起吃大食堂。可结果你也看见了,有她在谁还敢说话呀!”这赵新倒是对楚嫣然的情况摸得挺透的。
“这么说赵兄你是喜欢她喽!”王开调侃着赵新,不过说完此话他的心里竟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让他怪不舒服的。这男人天生都有占有欲,尽管他已经表示了要退婚,也就是说楚嫣然名义上已经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可真正轮到让他在别的男人面前讲自己的未婚妻,不,是前未婚妻,他的心里还是有一道关卡的。
“废话,哪个男人不想。”赵新撇了他一句:“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条有条、要料有料,不想要她的人肯定有毛病,不是生理上的就是心理上的。”
“咳……”王开连续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不就是那个有毛病的人嘛!至于说生理上,肯定不是,那自己的体格,在床上那威风,算了不说了。至于说是心理上嘛,这还有点儿靠谱。
“赵兄成家了吗?”王开开始转移话题。
“哎呀,老妈是天天催,老爸也跟着絮叨,可你也看见了,老哥我这体型,唉……,天妒红颜啊!”
卟,王开一个没留神,被赵新这一句话就给呛着了,刚进到嘴里的茶被喷得一干二净的。
“那有女朋友了吗?”王开这回没敢喝茶,他怕再喷出去。
“我倒是看上了几个不错的小姑娘,关键问题是……”赵新苦着脸继续:“人家都看不上我。”
哈……,赵新的回答很直接,把个王开给逗得大笑起来。就这样这二位损友就聊开了,什么天南地北的,张家长、李家短的,牙个碟子八个碗的,反正没什么正题。
“嗯……”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声传了进来:“这都几点了,工作时间还在闲聊。赵新,我要的市场调查报告做好了没有?我现在着急要材料,马上给我送过来。”
“陈组长。”赵新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子苦了起来:“那份市场调查报告还差一点点,马上就好一会儿我给您送过去。”
“一点点,什么时候问你都说差一点点。”那女声一点点也不温柔,这回干脆杀进了门里,正要发飚却看见王开坐在椅子上,不由得一惊,当看清面目时不由得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是你?”
王开这才明白一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进来的这位正在他今天早晨泊车时遇到的那位开车技术不咋地的黑眼镜女。
“陈组长,您认识他?”赵新倒是奇怪了,连忙起身给他们二位介绍:“这位是我们策划部的陈组长,我的上司。这位是公司新来的后勤部王开,也是我的哥们。”
“幸会。”陈婉如的声音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说得挺客气但根本就没伸出手来有认识一下的意思。
“我也是。”王开不由得想起来她早晨泊车时笨身笨脚的样子,既然人家已经做了介绍也就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初来乍到,以后还得请陈组长多多关照了啊!”
“不用客气。”陈婉如看见他的那付样子就生气,也不看他的脸,转头向赵新说:“限你关个小时把报告给我送去。”说完转身就走,临关门时嘴里嘟囔了一句。
尽管声音很小但耳朵特别灵的王开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又是一个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