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归家

“喂，小懒猫，醒醒，到家了。”尽管王开看着蜷缩在副驾驶上沉沉睡着的陈婉如有些心疼，但眼看着GPS定位指示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可毕竟他不知道陈婉如的家在哪儿，所以只好轻轻地摇醒了酣睡中的陈婉如。

“到了。”陈婉如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发现太阳西斜已经是黄昏时分，多么熟悉和梦中经常回到的家乡就在自己的眼前，远处和翠绿的群山和近处的袅袅炊烟在提醒她，这就是她的小村庄就在自己的身边了。

“开心，村头第二家就是我的家。”陈婉如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嫌王开发动车太慢了，直接跳下车飞奔而去。王开知道她思家心切，在后面摇了摇头，小心地开车跟在他的身后。这里已经是十分荒凉的地方了，道路已经没有了油漆路面，地面全靠一些平整的山石铺就的，估计年龄得有个五六十岁了，加上年久失修显得凹凸不平，要不是自己开的是沙漠风暴，一般车还真就无法在这路面上通行。

“爸、妈，小弟，我回来了。”陈婉如还没进家门就开始大喊起来。由于跑着太匆忙脚下有些踉跄，但她还是努力调整着身体往家奔去。

“我的娃，是我的娃吗？”柴门被打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张黝黑而又苍老的老妇人的脸来，声音有些发抖，好像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妈，是我，我回来了。”陈婉如飞奔上前，一把抱住老妇人的身体放声大哭。

“我的娃，是我的娃回来了。”老妇人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梦中，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终于回家了，这让她不禁老泪纵横，抱住自己的女儿也哭了起来。

“娃？”房门打开了，一位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揉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爸。”陈婉如放开了妈妈，上前一下子扑到爸爸的怀里大哭起来。

“娃，不哭，不哭啊！”尽管嘴里喊着不哭，但老人的脸上也流下了两行清泪，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爱女的秀发。

“姐，你回来了。”房间里又蹿出来了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皮肤黝黑但十分的健硕，看着和妈妈拥抱在一起的打扮时尚的女人确定那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不由得高呼起来。

“小雷，都长这么高了，都变成大小伙子了，姐都快认不出来了。”陈婉如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用手摸着他还有些生涩的脸庞，爱护这屈服于溢于言表。

“娃，累了吧，赶紧进屋洗把脸。小雷，赶紧去村里的小卖点儿买点菜和肉。老婆子，把家里的腊肉都拿出来，我去抱柴火烧饭。”到底是男同志更理智一些，看见自己的闺女回来了，虽说心里也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依然有理智地下达了命令，要用家里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自己的闺女。

“好。”小雷一听连忙就要出院往外走，却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家人幸福团圆的时刻。

“娃，这位是……”两位老人这才反应地味儿，门口敢情还站着一位陌生的客人。

“伯父、伯母，我叫王开，是小如的男朋友。”王开十分有礼貌地走了上前和两位老人打招呼。

“娃……”两位老人明显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自己的孩子前不久曾经打过电话来，可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男朋友这件事。这下可倒好，一下子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爸，妈。”陈婉如脸上布满了红霞，满面含春地向父母介绍了一下：“他叫王开，是我的……男朋友。”说完上前伸出胳膊挎住了王开的胳膊，同时对王开说：“开心，这是我的父母，这是我的弟弟小雷。”

“平时的时候没少听小如说起二老，小如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一直希望我能陪她回来看望二老，可我的工作实在太忙一直走不开，希望二老能够体谅。”王开笑呵呵地把陈婉如一直没回家的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让陈婉如十分感动。

“好，好，回来就好，赶快进屋歇歇。”二老明显还没适应家里即将又添了一口人的现实，只好先把这个别人迎到屋子里再说。

“小雷，帮我个忙。”王开向未来的小舅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向门口走去。沙漠风暴的后箱里有小四为他准备新姑爷儿上门的礼物，具体什么他也不清楚。

“好嘞，姐夫。”小雷倒是挺喜欢王开的，他倒是干脆，姐夫直接就叫上了，喜滋滋地跟在了王开的身后。这让陈婉如无语了，自己的弟弟这叛变的也太快了。

好家伙，这哪是送礼物，这简直就是搬家一样。茅台、五粮液各一箱，中华烟两箱，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保健品无数，光冬虫夏草就有两大盒，世界知名化妆品若干盒，一台笔记本电脑，最后是一个黑色的小提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娃，这也太贵重了。”陈平泽两老口看见满桌子上堆的全是他们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虽说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到底是多少，但他们不糊涂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价值不菲的。

“二老平时辛苦惯了，小如一起说你们二老勤俭持家，现在我们的经济条件还可以，也不知道二老喜欢什么，所以她就自作主张买了这些东西。”说完王开打开了那个手提箱，小雷就在附近，一看见手提箱里面的东西不由得张大了嘴，因为这是他这辈子看到的最大一笔款，整整二十万元的现金，兀自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油墨香。

“这些东西是送给二老的。”王开把这些东西推到了陈平泽面前，同时不忘把那台笔记本电脑端给了陈小雷：“男孩子都喜欢这个是不是？”

“姐夫，这是啥？”陈小雷还真不知道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是什么东东。

“这叫笔记本电脑，你可以拿他去学习、玩游戏，还可以上网浏览新闻。”王开知道陈小雷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所以耐心地解释着。

“家里电话都没有，在哪儿能上网啊！”陈婉如一直在旁边笑咪咪地看着，心里一直在感动着，因为她也不知道小四到底为他准备了什么东西，看见这么奢华的东西她知道爱郎在那个黑社会老大一样人心目中的位置该有多高。

“家里没电话？”王开皱起了眉头四下认真观察起来。三间摇摇欲坠的老式瓦房，一间是老两口的卧室，一间是小雷的卧室，另外一间是杂物间。屋里由于长期的烟熏火燎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幽暗。整个房间里没有没有一样象样的家具，没有电话、没有电视，只有一个古董式的收音机算是家里唯一的家电。

“那你平时往家怎么打电话？”王开心里有些难过，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这么困难的家庭，这远远地超乎了他的想像。

“村里只有村里有一部电话，我平时打电话都是打到那里，然后村长拿大喇叭喊，我爸再去接电话，估计走到村里得五分钟的时间。”陈婉如替家里人回答着。这里虽说不是大山深处，但由于道路闭塞严重影响了当地人的收入，年轻人大部分都外出去打工，现在村里只剩下一部分老弱病残了。

“小如，这里最近的镇子在哪儿？”王开有些坐不住了，这里的条件刺激了他的神经，他不由得想起来原来陈婉如就是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通过高考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否则她也会和村里其他的女人一样嫁为人妇，然后生一大堆孩子，每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想到这儿他就是一阵的心痛，他不能允许这一切发生在他所爱的人的身上。

“你问这个干嘛？”陈婉如也没反应过味儿来，但还是依然回答了他的话：“就在来的路上，距离这大概有二十多里路。”

“今天太晚了，明天你陪我去一趟。”王开心里有些憋得荒，还是强打起笑颜，笑着对陈平泽两老口子说：“既然小如回家了，剩下的活就由她来干吧。”然后转身对还在摆弄笔记本电脑的小雷说：“小雷，陪我出去一趟。”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错愕，拉起小雷就走出了家门。

“姐夫，这是啥车啊，怎么这么大啊？”陈小雷一上车就被这辆宽敞得不像话的越野车给震住了，好奇地用手触摸着车上各种东西。

“喜欢吗？明个儿姐夫送你一辆。”王开发动了车子：“村里的小卖部在哪儿？”

“在前面。”陈小雷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幌子，然后有些腼腆地问：“姐夫，你说送我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