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叶紫璇迷惑的眨了眨眼。运气当然要从丹田来了,不经过丹田,那怎么弄?怎么今天突然让她用内力了,她的内力不是早被他封住了么。宁宗月除了给她用药,大多时候还会讲解体内真气修炼,之前宁宗月就给了她一本书,就是关于人体经脉之类的书籍,叶紫璇觉得她好像看了没啥用处,看了几眼便给垫了床脚……
“怎么了?我之前给你的书中有详细记载,不需要我再说明了吧。”
“耶?”叶紫璇傻眼,盯着宁宗月瞧,不会被她发现了吧。
宁宗月走至桌边,斟上一杯热茶,慢条斯理吹了吹,低眉淡道:“真不知道裴展白看上了你哪一点。”
靠!你每天不攻击一次我,心里就不会好过么!?宁宗月你这无聊变态的男人!秦如斯那女人怎么会看得上你,啧啧,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叶紫璇心里腹诽,面上却露了个谄媚的笑意:“宁医生我还是给你熬药去吧,你病得不轻,需要大补!”罢了,谁让她的小命在他手上呢。
“也罢,就用齿朱草吧。”宁宗月不急不缓,饮口茶,饶有兴致看着叶紫璇。
“齿、朱、草……”叶紫璇要崩溃了。
齿朱草是离山上独有的稀有灵草,茎叶全身通透色如骄阳,生长在山顶的悬崖陡壁之上、冰渍岩缝之中,万金不换,这种灵草极其珍贵,据说能起死回生。只可惜齿朱草百年才生一株,罕见得很,除了离山再无第二人见过。
宁宗月绝对又犯了整她的毛病!别说是百年才长一颗,就算现在长着,她死活也找不到那玩意会长在哪个陡峭岩缝里,年头宁宗月上山顶采药时,叶紫璇缠着他好不容易得到批准上去了一回。哪晓得离山山顶恶心得可以,厚厚的积雪一直淹没过叶紫璇的膝盖,天气阴晴忽好忽坏,前一刻阳光明媚,后一刻立马暴雪夹冰雹。
叶紫璇躲得狼狈不堪,想死的心都有。宁宗月倒是神态自若,深蓝色的袍子上未沾上一点半点的尘埃。
叶紫璇慌慌张张跟在他身后,暗自感叹宁宗月不是人,丝毫未察觉头顶迎来的冰雹个头足足有她脑袋般大小,鼻尖幽幽药草香气携带凛冽寒风擦过,衣袂飘渺,白袍胜雪遮住漫天风雪,叶紫璇被拢入一个温度并不高于周围温度的怀抱,那颗脑袋大冰雹却在她眼前狠狠砸了个大窟窿。
叶紫璇吓得嘴巴足够塞下一个鸡蛋,心头一热,顿时对宁宗月好感度直线上升,果然叫那啥本善的!
虽然还是被宁宗月嫌弃的丢开了,但想起这救命小插曲,叶紫璇忍不住一激动,握拳道:“宁宗月你要真快挂了,我再豁了命去找吧!”
“如此甚好。”宁宗月点点头,唇角勾了勾,像是在僵持已久的棋局上布了颗好棋。
叶紫璇挤出一丝笑容回望他,她面上勉强笑着,强作镇定,心里那个滴血啊,那个哭啊,恨不得剁了自己的舌头。真是个二愣子,万一宁宗月真挂了,她还真舍了命去找?
“嘭。”
一声重物敲在木头上的闷响从廊外传来。
“门上锁了?我去给莫尔佘开门。”叶紫璇风风火火忙去开门,却未来得及见着宁宗月眉眼间的森冷。
屋外已是黄昏,看了半晌,哪里有什么莫尔佘,倒是地上趴着一具娇俏的“女尸”,本是华丽丽的衣裙已残破不堪,凌乱的发间还插着那支碧玉簪,叶紫璇大骇,跑过去将她翻个身。
果然是秦如斯!
粉嫩的脸蛋此时已是灰头土脸,红唇发紫,乌黑的血迹顺着嘴角汩汩流下,人已不省人事,显然是中了毒。
秦如斯是怎么被放了毒,又是被谁所害。离山向来治安良好,上得了山的皆是宁宗月朋友,离山周围方圆数千里也不见得能有几户人家。谁又会为了加害一个柔弱的女子而尾随至此?
叶紫璇将她安置入屋,宁宗月为她扎了针,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浅褐色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叶紫璇并不言语,像在看一只他从未见过的草药般。
叶紫璇一头雾水,正欲问他。
“月哥哥……”榻上,秦如斯忽然醒了过来,气若游丝喃喃道,美丽的容颜憔悴不堪,她艰难地支起身子,宁宗月并不理会,早已渡到一边。
叶紫璇暗骂他没人性,连忙跑过去扶住秦如斯。让她靠在柱子旁。
“啊!你……走开!走开……!”秦如斯尖叫一声,瞳孔放大,秋水眸里映着我略显单薄的身形,像是见了鬼,惊恐无比,她用力推开叶紫璇,叶紫璇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往前栽去。熟悉的药草气息袭来,叶紫璇被宁宗月稳稳接住。
“紫璇,出去一下。”宁宗月不着痕迹将她松开,淡淡道。
“哦。”叶紫璇反应不及,摸了摸鼻子点点头道,然后顶着一脑子浆糊乖乖出了门,却并未离开,宁宗月叫她出去,又没说让她走,对吧?再说里头的人一个中毒,一个不知受了什么伤,还是需要留在外头照应才好,这绝对不叫偷看!
秦如斯在里边哭了起来,声音颤抖着:“让她走、让她走……是她、是她!”
“绝非紫璇所为。”宁宗月冷然道。
叶紫璇眯了眯眼,细细琢磨着二人对话。柔弱的秦如斯这是在控诉她加害她呢,死女人莫非这就是你的手段?
“她都已经不是个正经的人了,为何你还要如此信任那个疯子?月哥哥请她送我下山,如斯茹雅心中郁结,对她说话直了些,却不知何处触犯了她,她便在我身上下了毒手。若不是望着见月哥哥最后一面,如斯早就惨死山中,更无人知晓了……”秦如斯字字恳切,句句带泪,说得让叶紫璇自己一同开始怀疑是不是山中还藏着另一个她,奥斯卡影后真是非她莫属!
虽然武功被封,但是隐住气息对叶紫璇来说轻而易举,她屏了呼吸贴住门板,她倒要看看这戏要怎么个演法。
“我不会看错人,我说不是她就不是。”宁宗月淡淡道。
叶紫璇点点头,宁宗月倒不是个傻子嘛,更何况,我连对秦如斯出手的动机都没有好不好。
虽说叶紫璇自己并不怕被陷害,但作为一个冷血又无情的男人,宁宗月这番惊天
地泣鬼神的标语着实让叶紫璇刮目相看了一把。
叶医生啊,我以后再也不咒骂你了,你要真死了,我就雇上千个万个人上离山山顶给你寻齿朱草去。叶紫璇双拳一握宣誓道。
“月哥哥,你变了……”秦如斯哽咽着:“在你心中,如斯到底有无一席之地,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
宁宗月的……
未婚妻……
叶紫璇一愣,这真是天雷滚滚的大八卦啊!宁宗月竟然有未婚妻!
“我原以为,如菲死了,你会多看我一眼。可为何你依旧不回来?月哥哥……你的心到底要如何才能装得下如斯,哪怕是和她一样,变成如菲的替代……对!替代…我愿意……”
“够了!”宁宗月声线渐冷,叶紫璇从未听过宁宗月如此生气的语调,他在害怕呢还是在愤怒?
“难道你忘了二十年前与他的约定?月哥哥,同我回王城吧……”
如菲又是谁?约定又是什么?宁宗月要回王城了?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回王城了?
笑话,那是她们的生活,与她叶紫璇何干。这个秦如斯真是搞笑,扯她进来做什么。
叶紫璇见没她的事情了,也没兴趣再听下去,她走到东侧峰守候着她的滑翔翼。熟悉光滑的触感,利索装备身后。
夜色撩人,气流温和向东,叶紫璇纵身一跃,身体指向山下坠落,衣袂猎猎作响,发丝拂过脸颊,仿佛能听见来自地狱的风声,扣起抽绳,身后侧翼“啪”的在半空展开。身体顿时如归水的鱼儿重新获得了呼吸,叶紫璇自嗨得不得了,哎,如果裴展白也在这里多好,不知道她还要多久才能跟他相见?
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哇那时候她都成了个老太太了吧,裴展白会不会在王城里另结新欢了?
叶紫璇穿梭于层峦叠嶂之中,遨游在无垠天地之间,浑身畅快。
“嗖”一声,右下方远远射来一致长箭,叶紫璇往边一闪,长箭扑了个空,在我身后坠了下去。叶紫璇心里好笑,大晚上的竟还有傻子出来狩猎,还好老娘身手不凡。
“嗖嗖嗖”,左中右突然齐齐朝她射来几只长箭,叶紫璇斜着身子一一躲过,他爷爷的,看来不单是出来狩猎的人家,目标明晃晃直冲着她来的。“想射我,回家再练个几十年吧!”
“嗖嗖嗖嗖”,待叶紫璇刚骂完,瞬间,上百只长箭已出现在她周围,直直挺向她。
我靠!
叶紫璇急忙发挥锻炼成效,灵巧避过,可惜那些箭像生了眼睛似地,以更快的速度,更多的数量,铺天盖地迅速向她袭来。
一支暗色玄云花纹长箭从左边擦破她袖口,胸口猛然疼痛起来,身形不由一顿,左肩一麻,一支长箭已插入其中,殷红的血液慢慢沁出,染红大片。叶紫璇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来,心脏紧得一缩,叶紫璇暗叫糟糕,急急按住胸口,哪里不射偏偏射她的旧伤,还好体内的毒清除了一大半!可是老天就是这么喜欢跟她开玩笑,剩下的另一小半毒,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