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见到一个男子策马于篝火之前,冷峻地瞅着他。“你,终于出现了!”
徐欣荣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牵动了一眼,眼角也飘出冷冷的笑意,却令仇鹏微微一颤。就当仇鹏还要说话之际,徐欣荣却已策马冲了过去。
他,根本不屑跟这种家伙多说一句话。
他,还是跟以往一样自负!仇鹏冷笑了一声,立即举刀,奔杀而来。
然而,此刻的徐欣荣真的是自负吗?不,就是希望让这个家伙认为他残暴又自负才对!
几年后,他们首次交手,却同样是在火焰之中,徐欣荣挥刀怒斩而下,然而仇鹏却戏弄他似的忽而逃离、忽而进攻。果然惹得徐欣荣怒火狂烧,也将手中的凄厉鬼刀挥舞的更加猛烈。
仇鹏没想到徐欣荣这位大名的刀法会比印象中还威猛又厉害,因此不敢再掉以轻心,使出全力反攻。然而他却不懂,自已已入极北荒原好几年,为什么打不过他?
他却没料到徐欣荣含恨之于却巧遇裴展白和夕阳,受到这样两位顶尖高手的指点,仇鹏如何能轻易斩杀他呢?
另一方面,徐欣荣所率领的灵族军并不多,当浩天军惊觉之后就立即全力反扑。而且这只浩天军的纪律与训练都是上乘,在短暂的惊吓之后浩天军的士官便迅速指挥部下布防,士兵们的神色虽然仍挂着慌张,一边保护浩天军、一边包抄灵族军,一切都有条不紊,因此杀得各路灵族军节节败退,也不时传来灵族兵的凄厉的惨叫声,徐欣荣的部下更是焦急地大喊大将的名字,要他赶紧撤退。
仇鹏听到灵族士兵的叫喊声,知道他们已经被围困了,于是突然佯装不敌退了好几步。果然鬼兵的呼喊惹得徐欣荣不禁急切起来,立即抡刀攻来。
这时埋伏的浩天军士兵趁机从军营奔出来,拿着长剑纷纷朝徐欣荣挥了过去,仇鹏也挺剑回攻。
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徐欣荣即使有再多的不愿,也立即假装不敌。他在包围中狂抡大刀,原本整齐梳理的头发也散了开来,在烈焰火光的照映下,披头散发的他俨如龇牙咧嘴的魍魉,发疯似的挥舞大刀,狰狞着脸孔拼命突围。
当年他要是有这股疯劲,就不会输给仇鹏了!
仇鹏才这么想,徐欣荣却已挥刀砍来。
他,面无表情地迅速弯腰,手中的大刀也横劈了过去。没想到徐欣荣却趁机从马鞍上飞了起来,更是从仇鹏的右前方掠过。也因为仇鹏对上徐欣荣,包围的浩天军只好歇手,以免伤到仇鹏,也是不让自己被砍,却让徐欣荣找到空隙跃出包围。
徐欣荣咬牙切齿地转头狠狠瞪了仇鹏一眼,才急忙朝部下奔逃的方向飞去。
居然被他逃了!仇鹏带着浩天军怒气冲冲地冲了过去,打算追杀徐欣荣与鬼灵族军,然而灵族士兵杀出军营之后,就消失于夜色之中。
仇鹏举起左手,要浩天
军停下来。他心有不甘地吼着。“不必追了,他们已经布下阵法了。”
各个战区都发生类似的情况,一旦夕阳军不敌的话,就潜入阵法中。而且主动攻击浩天军以及反攻皆有,造成浩天军不得不再做其他打算。灵族军已从牵制性攻击,变成严重骚扰,如此下去对战局极为不利。要防堵灵族军过来作战,只有进攻灵族一途。而且他们都认为魂族似乎还没有动静,不需要现在就去挑衅,全力进攻灵族。尤其多拖延一刻魂族参战、就多攻克灵族,不是吗?
不过,黑衣男子认为裴展白这个时候改弦易辙,应该是让灵族军明白,只要灵族军参战,浩天军就永无宁日。
讨论前,极北荒原木长老便来拜托黑衣男子宗先生,当时他就将此看法告诉木长老。
这也是那天宗先生对木长老提出的战略。宗先生听完木长老的报告之后,便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两边都有相同的心思。该说英雄所见略同吗?
于是在作战会议上,他便把讨论的作战方略带往这个方向。
另一方面,谁最了解灵族呢?当然是前些从灵族转移过来的灵族先人!
何况裴展白加入之后,不少魂族也蠢蠢欲动,因此便请妖魔随浩天军进入地界参战。
反观灵族和魂族幅员辽阔,能通往裴氏王朝的地方又多不胜数,导致他们只能处于被动状态,只能依靠裴氏王朝的情报网揣测夕阳军与黑暗王朝聚集处,可是他们还懂得阵法,奇形怪状的阵法居然多达二十几种,这些阵法所创何人呢?他们又要如何攻破呢?
有要如何继续下面的战役呢?另一个军营的主帐中,夕阳与裴展白也同时在商讨,他们都认为必须力战而败,才能将吸引浩天军的注意,从而逐个歼灭。
宗先生任命军师以来的第一场战役,是由浩天军大将张谦率领大批浩天军,以及军师宗先生,在逃离的灵族军的带领下进入夕阳军范围。
宗先生是何等人物,他的心思跟裴展白与夕阳一样,以上对下的战术只是杀戮,因为最后不管哪方得胜,应该是主角的极北荒原与灵族等人变成最大的受害者,如此这场战有何意义呢?
“报告张将军,前方那条乌漆抹黑的河就是沙河,过去就快到夕阳军的势力范围了。”一位浩天军士兵十分卑躬屈膝地说道。
宗先生看了他一眼。
张谦点了点头,然后朝宗先生问道。“先生,这河应该有古怪吧?”
“没错,他们应该无法揣测到我们将从何处进攻,因此肯定会在沙河动手脚,好杀我军锐气。尤先生是极北荒原大祭司,我已请他先行查探,将军可要请他来说明一下。”
张谦便客气地说。“当然,快请!”
宗先生早先就跟尤先生提过,他不喜欢长篇大论,说重点就好,因此他恭敬地朝宗先生和张谦双手一拱。“如今此河已布下了阵法,但我不知可有人会破
阵,一旦非由夕阳军士兵带领而强行渡河,便会引发迷阵。”
“我们是从偏远小境而来,这里就布下这么多法术了,要是攻打进去不就机关重重了。”一位军官不禁说道。
因为,对手可是裴展白,怎么会没料到裴展白会建议从偏僻小境进攻呢?然而宗先生才给尤先生出风头的机会,他可没笨到现在就得罪他们,于是说道。“基本上这些并不难破,诸位不用担心,难的是对岸杂石遍布,就怕藏有八卦阵法,必须过去那里才能知道。”
“宗先生,你认为呢?”张谦问道。
“的确如此。沙并不难破,但尤先生先试试吧,我在旁辅助。至于对岸,此刻虽然一片澄昏,乍看没有任何异象,可是氛围过份凝重,可见有阵法存在。”
宗先生所言合情合情,要是那阵法对他们毫无用处的话,以后就不必多所担忧了。因此那尤先生走了过去准备破阵。
他先随手从垂饰拿下一只玉佩扔了出去,众人的视线纷纷紧盯着翠绿之玉,在空中画了个弧线。然而玉佩飞没多久就显得有些窒碍难行,在尤先生施力下才缓缓朝对岸飞去。只是当它落在河面之际,也不知是玉佩引发、还是它,河面立即扬起障幕,而且阴风滚荡,尤其隐约见到细针绵飞、鬼网罗布。
众人大惊,刚刚已借着玉佩感受到阵法与此刻沙河扬起的反应,也不见宗先生有什么动作,那只仍缓缓飘向对岸的玉佩就扬起明火,而且越烧越炽盛宗先生这才从锦袋里掏出三枚姆指大的石子,托在手掌之上,随即灰色的石子散发出紫、黄、绿的光芒,然后飞了起来,在空中再化为十八朵渐层的亮彩。
渐渐地,这十八道光芒像是测试沙河阵法似的缓缓转了起来。过了一下子才越飞越快,构筑出各色参杂的流光溢彩,那朵火焰则在彩罩里受到光芒的加持越来越炽盛,同时也左冲右击,发出砰蹦等巨响。没一会,彩罩的亮度越来越绚烂,里面的撞击与爆炸声也越发剧烈。刹那间,彷佛大爆炸般光芒朝沙河的两端猛然冲杀过去,原本凝滞沉厚的气息也消失。
法,已破!浩天军也见识到宗先生的厉害,能这么快就破法,果真是族长和长老们崇敬的人啊。
“阵法,就要靠各位了。”尤先生忽然说道。
宗先生也点了点头。
首阵由宗先生和尤先生破法,宗先生的名声太响亮了,因此浩天军们更是对他肃然起。然后,他们看见宗先生领着尤先生等人凭着轻功跃到了过沙河对面。
这方幽明的土地乍看之下也没什么,只有几堆乱石、以及隆起的小土丘罢了,可是一靠进便能深切感受沉甸甸的压力,尤其彷佛能将过往深沉的忧伤狠狠挖掘出来,逼人正视。但是宗先生若无其事地说。“此阵是从青梅之阵衍生出来的,各位就算一时被困住,但也很快就能脱困,然而浩天军的话,除了可能逃不出去之外,更可能自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