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点的，还是你送过去的？”
“水仙姑奶奶明鉴啊，我有几个胆敢私自送姑娘过去，是凌庄主心情不好，让姑娘们陪。”老鸨连忙解释着，深怕自己的老骨头就像那窗棱一样。
冷罗衣静然不语。
“水仙姑娘？要不，我把姑娘都唤回来？”老鸨试问着。
“明日日出之前，我要那五人从梦香楼消失。”杏眸中掠过一抹暗灰的阴芒。
“这，水仙姑娘，她们几个长得都国色天香，她们要是，梦香楼的生意可就跨了”
“那就换你消失！”红唇中缓缓迸出冰冷的口气。
“别，别好，我即刻命她们离开这里。”
长袖一挥，漫然道，“算了！就让她们再快活一晚吧！”
“是。”
“再去给碧云厅添些菜，这是菜名。”冷罗衣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老鸨。
“是，是，是。我这就去叫人弄。”
碧云厅，莺声燕语。
“来，公子，喝一杯嘛。”
“这边，公子，喝奴家的。”
“我也要，我也要嘛。”
几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依偎在凌雷怀里，那俊朗的脸庞却有着残忍的邪佞，剑眉飞扬，带着几分的张狂，几分的霸气，让这些美人儿更加痴迷不已。
一杯杯烈性的白酒灌入他嘴中，火辣辣的，似烧灼般。
“来，公子。”一身段迷人的女子，半躺在凌雷怀里，一侧玉臂半勾着他的后颈，葱根般细嫩的指尖夹取一颗剥好的核桃，慢慢哺入他的口中。
“公子，今晚不要走了，让我们姐妹好好服侍你！”另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半跪在地毯上，双手轻柔地按摩着凌雷的双腿。
有力的掌迅速扣住了她的下颚，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残酷的黑眸中有着冷魅的寒意，“服侍？”
他记得，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一字一顿地说，“你，服侍我，一个月。”
男人的自尊和羞辱感，又一次打击了他，手中的力量不自觉放大了几倍，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这个美人的下颚。
“好痛！”美人低呼一声，剧烈的疼痛由下颚快速传开。
她真有本事，可以控制所有人，居然能让霜和云都背叛他。那双黑眸因忆起了几个时辰前的事而迅速蓄满愤怒的火焰。
“公子！”美人再次惊呼。
黑眸蓦然变冷，低瞥了一眼手中的女人，嘴角半勾，松开手，任由她摔倒在地上。
手掌再次执起桌上斟满的酒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倒酒！”，冷冷道。他不想在思考，不想在记得任何事情。
喝酒，不断地喝酒，是忘记痛苦的唯一的方法。
“呦，凌庄主，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老鸨推开门，看见桌上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壶，而桌上的菜却没有动筷的迹象。
凌雷头也不抬，又喝下一杯酒。
“给凌庄主上些热菜。”老鸨对身后的伙计吩咐着，面对凌雷时又堆起了笑脸，“凌庄主，吃些菜吧，喝酒伤身。”老鸨暗暗擦着冷汗，那个可怕的女人吩咐着，必须让凌雷吃几口菜的，否则她的梦香楼不保啊。
一盘盘冒着热气的盘子端了上来。
黑眸冷视，看着桌上刺眼的热菜，目光逐渐变得更加冷冽。
“谁让你送的？”冷声质问。
“啥？！”老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是不是那个女人！”他咬牙，怒问。
‘啪－－’运功于掌间，震碎了桌上所有的碟子。
屋中所有的人都吓得躲于一旁，浑身胆颤，这个男人，好可怕。阴沉不定的脸上写满了可怕的杀气。
“你们都帮她，你们居然都帮她，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他踉跄地走了几步，朝众人大吼。
“她她”老鸨紧张地牙齿直打颤。
高大的身影晃悠悠走出门去，临走前，又回身，拿起一瓶酒壶，朝嘴里放肆地灌入
“那个男人好粗暴－－”一个美人从惊恐中回过神。
“就是嘛，把人家掐得好痛。”另一个美人揉揉红肿的下颚，噘嘴报怨着。
“不过，这菜有什么特别吗？至于发那么大脾气？”白衫绿裙的美人疑狐地看着桌上的菜，一脸不解。
老鸨拍拍胸脯，“吓死了，吓死了，我这条老命快被他俩给整死了。”
“这屋里好脏，我们出去嘛！”其中一个美人从角落中钻出，皱着眉头道。
“好，好，走走！”大家一个个惊魂未定地走出了碧云厅。
空空如也的房间中，只余下烧灼的蜡烛，还有一桌被震碎的菜肴，只是桌上的菜，是清一色的甜点。
野道上，人影寥寥。
一阵寒雀飞过，嘎嘎作响。
“谁？”凌雷顿住了脚，警觉到有杀气，手渐渐移到腰窝处，握紧了赤刹剑。
蓦地，十几条蛇从荒野的草丛中窜出，吐着辛红的舌尖，朝凌雷扑去。
赤刹剑倏然出鞘，寒光一闪，十几条蛇全部断成两截。
月下，树枝间，一个蒙面的灰衣人凝立不动，只余下一双含恨带怒的眸子，眸子中藏满了沧桑和仇恨。
“你是谁？”凌雷质问，竟能操控毒蛇的进攻。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诡异至寒。
说话间，灰衣人飞斜而下，双掌而出，手掌中喷出一阵雾气。
凌雷立即扬起赤刹剑，赤刹有灵，灵中有剑，犀利的剑光骤然绚幻出暴风雨般的青厉杀气。
灰衣人一惊，退离数步。
锋锐的赤刹夺命袭来，带着嗜血的残暴直入心脏处。
灰衣人舞起衣袖，操纵一只毒蛇朝剑刃处挡去。
咔－－两截！
血液如放飞的鸾凤在空中飞泻而下。
凌雷突然一凛，断然挥手，收回了剑身。
灰衣人深受重伤跌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不够，还是不够。”
“说，你是谁？”寒冰的眸光中没有一丝同情，手中倒垂的赤刹剑依旧泛着蓝蓝的诡异之光，步子一点点朝灰衣人走去。
“你不配知道，孽种！”灰衣人捂着胸口，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凌雷的脸色瞬间由黑变白，由白变绿，“你再说一遍。”手中的赤刹高高扬起，有着致命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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