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晗听闻,脸上立即有了层层的红霞。
为何以往她没有看出来,这齐浩瀚张嘴就来,一些让人心尖甜到快要发齁?
“流氓!”
袁晗冷哼一声,傲娇的转身,不再去理会身边的这个青衫少年,而后自己则是拿着手中的折扇,一脸娇羞的走进了水云阁。
齐浩瀚微笑着看着袁晗走进房门,而后才飞身离开水云阁,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只是,当他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以后,脸上的表情和刚刚的就已经不一样了。此时的他,表情冷若寒霜。
红唇紧抿着,让那本是俊逸柔和的五官,此时变成了紧绷的像是一块冻了千年的寒冰。
“你当时就在她的身后,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随着齐浩瀚的话音落地,秦羽从暗中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满是麻木。
“像是大皇子和湘王的人。”
听闻这个,齐浩瀚的眼中立即有着一丝了然。
“看起来大皇子,是按耐不住了。”
秦羽点头,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任何的喜悦。陈述着:“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大皇子既然派人行刺湘王,为何连自己也出动?”
齐浩瀚听闻秦羽的疑问,心中也只觉得很有道理。
“这其中定然是有隐情。”
大皇子身份娇贵,虽然此时还没有被立为太子,可是那命,总是要比常人要娇贵几分。
“去查。”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能够从语气之间,听出他的霸道。
“是!”
秦羽说完,便就消失在了房间。
齐浩瀚双手背后,凝望着不远处的皇城,眸光变得更加冰冷。
游戏还没有开始,两人就已经开始鸡飞狗跳。齐浩瀚真的担心,他们两个人是否有命,能够活到在位者死亡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那双薄唇适中的红唇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直觉告诉他,此二人怕是活不到那天。
当袁明清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来到了傍晚。
他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妻子,脸上是一脸的担心。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让袁明的心中很是愧疚。他缓缓的坐直了身体,随后就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一种酸痛的感觉传来。
“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见到袁明清醒,李爱玲立即很是担忧的俯下身,好奇的问着自己的丈夫。
“没事。”
袁明摆了摆手,轻轻地抱着李爱玲:“抱歉,让你担忧了。”
李爱玲听到这话,一直强忍着没有哭泣的眼泪,在此时此刻总算是将所有的眼泪全都发泄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
袁明听着李爱玲的哭声,只觉得心中心痛的难耐。眼下,他倒是该说什么,才能让李爱玲停止哭泣?
“呜呜——”
这个时候,奶娘从门外抱着一个孩子走来进来。这没有见到那孩子身上的记号,袁明和李爱玲也不知道是谁。
袁明看着那不停啼哭的孩子,心中立即有了一个招数。他面容上是有着一抹调侃的神色,声音也是揶揄。
“元青,孩子哭是因为他还小,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要再哭了。让别人以为,你还是个小孩子。”
果不其然,李爱玲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立即破涕为笑。
“老爷~”
李爱玲有些不满的喊着,同时也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拭,将奶娘怀里的孩子给抱了过来。
这掀开了印迹,发现是老三。
“萧儿这是怎么了?为何哭的如此响烈?”
李爱玲本来以为袁萧是饿了,可是在为他喝着母乳的时候,他却不肯喝,而是一直的大哭。
那因为哭泣,而变得涨红的脸,让李爱玲此时是不免有些焦急。
“我看看。”
听到袁萧有了问题,袁明立即掀开了身上的被子,随后将手放在了孩子的额头。这一摸却是发现孩子的额头很烫。
“怎么会这么烫?”袁明变得慌张起来,他将自己的手从孩子的身上收回,随后看着那奶娘吩咐着。
“快去找大夫!”
一时间,整个呈祥阁慌慌张张的,忙成了一片。
而呈祥阁的情况,也很快得就传到了水云阁。
袁晗本已经是沐浴更衣,准备休息。可是当听到柳儿汇报的内容以后,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袁晗随意的拿起了一件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慌忙的跑向了呈祥阁。
“大概是半个时辰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大夫也已经到了。”
柳儿的话,让袁晗的心里更加的发慌,她脚下生风,三步做两步的,快速的走到了呈祥阁。
“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有到达房间里,袁晗就听见李爱玲那快哭泣的声音。袁晗的心,也在这一个瞬间,变得是更加的紧张起来。
“娘。”
李爱玲听到了袁晗的声音,那慌张没有着落的心,可算是有了一丝安定。
“晗儿,你说话向来是准确。你告诉娘,萧儿定然是没有事情的!”
袁晗抬头,看着那个一向是貌美注重仪态的李爱玲,此时泪眼朦胧。脸上也是布满了泪痕,在那烛火的照耀下,倒是显得有几分的狼狈。
“娘。”
袁晗听到李爱玲说这句话后,只觉得心中是莫名的有些负担。但是她看着李爱玲那担忧的眼神以后,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娘,萧儿弟弟是不会出现任何事情。”
她像是在安慰着李爱玲,也同时是在安慰着她自己。
而李爱玲,有了袁晗的安慰,果然是要比方才好的很多。经过这五年,袁晗在李爱玲的心里,早已经不是那个调皮的女儿。
袁晗是一个聪明懂事,善解人意的大女儿。
她的话,十句话有九句话最后会成为真的。对于她来说,袁晗的话就是金口玉言。
“这位小少爷,怕是水土不服。”
当大夫为萧儿诊治完了以后,声音之中也是有着一抹深深的无奈。
“水土不服?”
袁明顿时慌了:“大夫!这可要怎么治才好?”
那大夫看了看此时已经苦累睡着的孩子,随后又看了看袁明,语气沉重。
“这位老爷,关于水土不服的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用药治的。”
大夫无奈的摇头:“看各位这个样子,应该是刚从外地来到京城的吧?”
袁明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这边的水有问题,所以说是这位小少爷还是不习惯。这个身体发热,也是必然。水土不服,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抱着孩子回到孩子初生的地方,另外一种就是悉心照顾,一直到这个孩子适应这边的水土,只是……”
那大夫说到了这里,却是突然之间猛地停顿。
“只是什么?”
李爱玲和袁明两人纷纷看向大夫,心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后面这一种方法,如果稍有不当,就是会让孩子夭折。”大夫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夭折……”
李爱玲一听,只觉得眼前一黑,剩下的事情,便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娘!”
袁晗连忙扶住李爱玲的身体,同时脑海里也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她怎么能够让这个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弟弟,就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袁晗的眼神就变得坚毅。
“大夫,向京城之中,这种病情应该很多?他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袁晗觉得,每年迁移到京城的人定然是不会在少数,这种疾病对于各个诊所的大夫,也应该都是经常所遇见的。
他们一定是会有知道的方法!
“大部分的孩子,年龄都是比较偏大的。身体好的,坚持几年就此作罢,像姑娘弟弟这么小的孩子,恕老夫不能直说。”
这一句话,算是让袁晗知道,他剩下的那句话会是什么意思。
袁明自然是也听懂了,可是也因为是听懂了,心中才是更加的难过。
“常伯,送大夫走吧。”
虽然心中很是失望,可是袁明也并没有忘记了自己的礼数。
“奶娘,圆儿和悠悠有没有这种症状?”
他们三个人都是同一天生下来的,从出生到现在百天的时间,也都是三个人一起长大的。
袁晗很担心,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也会有了这种类似的疾病。
“大少爷和二小姐两个人倒是吃得好睡的香,没有任何不好的反应。就是唯独小少爷,从今日午时过后,就一直啼哭。奴婢想着或许是想念夫人,便报过来找寻夫人,可是谁能想到,竟然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袁晗听到袁圆和袁悠悠没事以后,心中松了一口大气。随后,她将目光看向了一边昏倒的李爱玲。
“掐娘亲的人中。”
那个大夫,走之前倒是忘记,将她娘亲的给就醒了!
“是!”
常青跟在袁晗身边多年,每一次袁晗练习医术的时候,也都是时常会把她当成患者。这久而久之的,耳目渲染之下,她多少也是会的。
如今,听到袁晗让她掐着李爱玲的人中,处理的倒是挺好。
袁晗这个时候,却是已经来到了床上,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袁萧的脸,心里有些难过。
关于水土不服的这件事情,她从医书上也是有着一些了解。
这种疾病,没有药能够治愈。就像是方才那个大夫说的一般,要么离开,要么让这个孩子一直适应京城的水土。
可是在适应的这个过程之中,很有可能就是会让袁萧夭折。
“再去请别的大夫!”
袁晗双手紧握成拳,她不能就这么的轻易放弃!
常伯看了一眼袁明,见袁明没有反对以后,连忙对着袁晗点头,而后转身,前往了前院,吩咐着下人去找寻大夫。
一夜过去,找了三个大夫,每个大夫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无药可治。
天色已经大亮,太阳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慢慢的升起。
雪,也随着太阳的温度,而在这个天空之上是慢慢的融化。
听着外面那雪水滴答在地面的青石板路,袁晗只觉得那声音,像是一种凌迟。
滴答滴答的雪水不停地在响起,而呈祥阁的房间里面,却是安静的可怕。
这一夜,袁萧也是哭了一夜,没有好好的吃母乳,也没有好好的睡觉。此时也不过是刚刚睡下,那脸上和身上,也有了一层又一层的小硬疙瘩。
袁明双手背后,面容向着窗外,留给李爱玲和袁晗的,是一记有些孤单和深沉的背影。
李爱玲此时泪水也像是流干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
袁晗也是一夜没睡,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晶莹神色。
“老爷,齐公子来了。”
常伯站在门内,轻声的通报着。而他的声音落地以后,齐浩瀚也在此时,出现在了房间内。
“听闻幼弟染疾,特意前来,只是不知,幼弟这是染了何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