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晨刚开始有意识就觉得头疼的厉害,忍不住发出‘嘶嘶’的抽气声,他想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缓了半响,才勉强睁开了眼。有限的视野范围内能看出大概是个卧室的陈设,但是他觉得很陌生,这里应该是从未见过的地方。
“小子,醒了?”
鹰眼男?
“看来这第二针不用打了,身体素质够差的。”冯硕俯视着勉强才能动动手指的席晨,又嘲笑道,“想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吗?”
席晨开始回忆昏睡之前的事。他和秦煜一起进的房间,是秦煜先进的浴室,他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擦头发,没多久就听到浴室有开门声,还没等他回过头去,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带有刺激性的甜味,很明显是乙醚,但他记得他挣扎了几下,脖子上就有被针扎的疼痛感,然后就不记得事了。
席晨试着从嗓子里发出些声音,觉得没那么困难,又仔细地想了想事情的经过,便看着冯硕,疑惑地问:“你,是谁?”
冯硕一愣,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冲着门外怒喊:“把王猛和秦老头叫过来!”
很快就有两个人被领了进来,年轻的那个一看就是个干力气活的,另外一个年岁有些大还穿着白褂子,像个医生。
“席晨,你不记得我是谁?”冯硕阴着脸问。
席晨看着他,很小幅度地摇摇头。
“你用的乙醚量有多大?他怎么会这样?”
小年轻一脸慌张,忙说:“我一开始是想用乙醚的,但是他挣扎的厉害,而且好像知道似的,我怕按时间长了憋死他,就用了秦医生的麻药。”
“秦老头,你的药不会是有问题,会伤神经的吧?”
秦医生走到床边坐下,认真地检查了席晨的瞳孔以及脖颈和脑后,说:“脑部没有别的伤口,他只打了一针,而且过敏的几率这么小,按理说不会出问题。”
席晨沉默地看着三个人。
冯硕眯着眼,沉着声说:“你骗我。”
席晨这才抽动了下嘴角,勉强给了他个笑容,说:“是你想多了,我只是问‘你是谁’,姓甚名谁。”
“都出去。”冯硕遣走了屋内的其他人,只留下了自己发狠地盯着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席晨,“你胆子真不小。”
“一般吧,”席晨勉强动了动手臂,还是很吃力,“至少知道你无意伤害我。”
“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身上看不出伤口,但是痛苦至极。”
席晨想动动头,但看起来还是很费力:“那你就尽管试试,到时候我就装失忆,看你怎么交代。”
冯硕的语气更冷:“我还需要向谁交代?”
“我哪知道你向谁交代,总之不想让我受伤肯定是真的。”席晨微微侧头眼神无害地看着他,“喂,我头很疼。”
“小屁孩,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冯硕恨得牙痒痒,他长这么大竟然被二十多岁的毛孩子耍了,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今儿就再饿一天吧!”说完扬长而去。
咔咔,门也锁了。
待脚步声远去,席晨又等了会儿才咬着牙坐起来,锥心的疼从脑袋顶一直延续到腰椎,他慢慢挪到窗户边,一眼望下去应该是三层的位置,墙面上没有任何下脚的地方,也就是说要么走正门,要么就直挺挺跳下去赌命。
接着他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觉得适应了全身的无力感。打开电视找到了新闻台,正播着早上的整点新闻:2013年7月28日08:04星期日。距离泳池派对已经过了一整天。
屋内没有电话,连网口都没有。他又转了一圈,发现柜子里有私人衣物,显然这里不是酒店的房间。他坐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会儿,脑子里有两个肯定句,两个疑问句他被软禁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他到底是被谁软禁的?目的又是什么?
席晨坐在沙发里烦躁地啃着指甲,突然又开始觉得脑袋疼,就连好不容易忍受下来的脊椎疼痛也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午餐时间十二点多,冯硕打理完所有事情正和几个手下吃午饭,想着宅子里还有个饿了一天的人,便叫了几个菜打包,又吃了两口觉得没什么劲就起身打道回府。
“硕哥!”
“咳,硕哥!”
坐在客厅吃饭的俩小弟忙放下便当盒,赶紧站起来立好。
冯硕摆了摆手,问:“楼上那个有动静吗?”
一个小弟看了一眼楼梯,说:“挺老实的,连叫都没叫过。”
“嗯。”冯硕点点头往楼上走去。
开门进去却发现床上没人,再看沙发上才是蜷缩着躺在上边的席晨。他把餐盒放在茶几上,抬脚踢了踢沙发边,说:“饿死了?”沙发上的人没反应,甚至一动不动,冯硕更觉得不耐烦,心想现在这帮屁大点的孩子身体素质就是差,两针肌肉松弛剂也能昏睡一天一宿。
又等了片刻,他这才觉得不对劲,俯身托起席晨的上身,看他脖子上都是一片片的红肿,再撂开上衣,一片片的就像是起了风疙瘩。
“席晨!”他拍了拍席晨的脸,直觉的烫手。
楼下的小弟看着自家老大满脸慌张地抱着那个被虏来的男人跑下楼梯,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被丢在了身后。司机一路开到了秦澜的私人研究所,车都没停稳,冯硕就抱着席晨进了楼。此时秦澜和一个助手已经在等,见人来了就放上病床直接推了进去。
“秦老头,你他妈不是说这药过敏率很低吗?”
小助手根本拦不住这个男人进室内,尴尬地看着秦澜,后者摇了摇手,意思是无所谓。
“你别急,再小的过敏率碰到会过敏的人也是会有反应。”秦澜淡定地检查着席晨的身体,呼吸微弱但均匀,体温过高,身上有大片红肿,“是不是给他用过肌肉松弛剂?”
冯硕语气冰冷:“废话,不然他怎么会老实地在床上躺着?!”
“那就对了,那个新型的麻醉剂里有吩噻嗪类药物。”
“什么破玩意?赶紧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