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朝山 第四卷 解谜 第三十二章

第四卷 解谜 第三十二章

“不，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时候卫青摇了摇头，说，“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看见过石碑上的话，并且相信了上面写的东西。但即使是这天地也不能存在之后就亘古不变，更何况是这些本来就虚无的东西？谁知道现在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我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感觉到这里面的事情很可能比我们意料中要复杂得多。现实不是小说，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每件事都可能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也没有谁规定说，主角在中间时不能够死掉。或许就在下一个瞬间，我们这一拨人就全军覆没了也说不定。

这样的想法让我更加战栗起来，忍不住拿眼睛朝赵廷那边瞥了过去，心想如果我真的就这么死在了一条见鬼的排水道里，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死法比这个更憋屈了。

但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多想这些，卫青和赵廷低声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还是一起先往前走，毕竟这排水道的情况不管如何复杂，也总会有破解的办法。这时候，该活的活不下，该死的自然也死不了。结局怎样没到时候谁也说不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这样决定之后就朝我递了一个眼色，让我赶紧跟上。由于现在情况特殊，谁也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便由卫青带头，我居中，赵廷殿后，万一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两个人可以保护我，不至于到时候弄得个手忙脚乱。

这样部署之后，我们就立刻又开始朝前爬行。我的手电筒本来就在赵廷手上，此时已经递给了卫青，虽然电力不足光线已经不强了，但在这样的黑暗里，只要有一点点光线情况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卫青的表情，发现他变得很担忧。

他在担忧什么？刘铭吗？现在最让人不放心的应该是曾伟才对吧，难道刘铭也受过什么伤不成？

“你这一路过来都没有发现一点异常？”卫青突然问，不过这问题很明显是在问赵廷而不是我。就听赵廷“嗯”了一声，说：“对，一路上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尤其刚下来的时候，周围都没有岔道，感觉就像这条排水道在我们下来之后自己发生了变化，把两端挪到一处去了似的。”

“两端挪到一处去？”我愕然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赵廷，卫青也停了下来，就见赵廷用手指在地上比划了一个圆圈的样子，说：“没错，本来我们所处的排水道应该是一条不规则的曲线，但最终也该到达另一端对不对？”

我们仔细感觉着，发现这一路过来确实左转右转地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但因为幅度都不大，所以总体上应该还是朝着西边前进的。不过我身上没有指南针，估计卫青身上也没有，所以也不敢对方向做出太肯定的结论。

没想到赵廷的手一翻，居然掏了一个指南针出来，对我们说：“没错，我们的确是在一路向西，从指南针上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来。而且，我非常肯定，我们一直都是向西的。”

我听得一怔，忍不住道：“一直向西？一直向西你怎么可能突然从我们背后冒出来？”

“这正是最让我感觉无法置信的地方。”赵廷瞪着眼睛，手指继续在地上划出圆圈的形状，“如果我们一直向西，那这条路应该就是直的对不对？”我和卫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可是我现在要碰上你们，并且从你们后面出现，那是不是就是说，这条排水道本来应该是一个圆？”赵廷看着我们，“先不说刚进这条通道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周围的其他通道，但说这排水道其实是个圆，你们觉得可能吗？”

我和卫青立刻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判断，便齐刷刷地看向他，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指南针告诉我们，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直路。可事实偏要告诉我们，我们现在走的其实是一个圆圈。”赵廷深吸了一口气，骂道，“真他**的见鬼，这居然是一个悖论”

我朝卫青看了一眼，见他皱起了眉头，看着赵廷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似乎不知该如何说起。而这时候，我的心情居然出奇的平静，就觉得这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完全是正常的。毕竟也经历过这么多了，知道朝山村是个危险的地方，这时候不管出现怎样违反常理的事情我觉得都可以原谅。

尤其是这样漆黑的一条排水道，阴暗的地方发生一些阴暗的事，这并不算完全出乎意料吧。更何况，相对于危险隐藏在黑暗中的窥探，我倒觉得这样显得干脆一些。

不知是不是我的表情太过镇定，连赵廷都有些不太习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才猛地发现，自己的变化似乎越来越大了，面对这样的变故居然可以如此坦然，真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不过这也难说得很。”卫青思考了一阵，突然转身又朝前爬行，背对着我们说，“其实这也不一定就是一个悖论，只不过我们忽略了一些东西，然后又自主地多添了一些东西。”

“是吗？”我和赵廷赶紧跟上，就听赵廷好奇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们都知道，我们背后一直隐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对不对？”卫青突然问。我们都是一怔，不知他此话何指。就听他继续说：“赵廷你的意思是说，这条路本身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悖论。但你有没有换一种思维想过，如果道路本身没有问题呢？”

“路本身没有问题？”赵廷愣了一下，突然苦笑出来，“如果路本身没有问题我就不会回来，并且出现在你们后面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你好像有什么别的想法。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个换一种思维来想？”

我隐隐约约地也想到了什么，但还不敢太确定，只能听卫青先说下去。他说：“换一种思维来想，就是道路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我和赵廷都是一怔。

“我表哥之前就进来探过路，但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最关键的是，他最终很正常地走出去了。那就说明，这条路本身是没有问题的，至少那时候是没有问题的。”卫青顿了一下，突然问，“但我们这一次进来却出现了问题，这能说明什么？”

我的脑子里立刻闪过一种奇怪的想法，将他的话前后一对照，立刻叫了出来：“难道是，通道被某种力量扭曲了？”话一说出来，我明显感觉到赵廷的身子颤了一下。

“不，不是这个意思，但已经有些接近了。”卫青居然摇了摇头。“那是什么意思？”我不解。

卫青便说：“我的意思是说，道路还是那条道路，本身没有丝毫变化，变化的，其实是我们，或者说，是赵廷你。”“这关我什么事？”赵廷立刻激动起来。

“你听我解释。”卫青摇了摇头，“我听过曾伟对当年事情的叙述，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过失去一段记忆的经历对不对？”赵廷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怀疑，你方才遭遇的就正是这样的事。”卫青的语气带了几分肯定，“我猜想，或许在你单独行动的一刹那，那股力量就已经在你身上动了手脚。”我感觉赵廷又颤了一下。

卫青继续说：“那时候你多半已经受到那股力量的影响，甚至是控制，你又走了回头路，但你那一段的记忆却最终被那股力量给抹去了。”这说法实在忒玄了点儿，听得我冷汗都下来了，感觉就像鬼故事一样，心想这不是跟鬼打墙一个样儿吗？

“但这好像也不太可能啊。”我犹豫道，“如果真是这样，赵叔叔要回去也必须从我们旁边走过，我们不可能发现不了他。”我这话说得在理，因为方才赵廷摸过来的时候就被我和卫青很轻易地发现了。若说他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我们身边经过，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的。

“赵廷不是说前面有一间石室吗？”卫青突然加快了步伐，我们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醒悟后也急忙跟上。就听他说：“我感觉，事情很可能就是从赵廷刚出石室的时候发生的，如果那里有另外一条通道呢？是不是很多事情就可以立马解释清楚了？”

这时候我也开始佩服起卫青的思维了，暗想他当年学习数学的时候应该很轻松吧，反正不会像我当年那么痛苦。

接下来的这一段路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一方面想要验证卫青的猜想，另一方面则是担心曾伟和刘铭会不会真出什么问题。很快，我们就感觉周围豁然开朗了起来。卫青拿手电一照，就看见前面一个明显的拐弯，至少有五六十度角。

“就是前面了。”赵廷说。我们对视一眼，突然都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