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心头的焦躁与不知名的烦闷,南宫珏在树林中不断地来回踱步。
他依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她的要求,真的再一次要了她清白的身子!
而他这样做,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不是也一直告诉自己,赶紧把这件事了结了吗?
因为随着相处的时间愈长,他愈来愈觉得自己对她放心不下,直想逃离这种奇怪的生活;可没想到,竟又陷入另一个困境!
而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何此时他的手掌之中依然存有那柔滑的触感,鼻中也还有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不知究竟踱了多久的方步,站在林中的南宫珏终于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向着自己走来。
怎么样了?望着凌画微红的脸颊,南宫珏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粗声问道。
东瑜国给我分派了一个差事,望也不敢望南宫珏一眼,凌画低着头轻声说道,因为我识字,所以他们让我当宫中私塾的女师傅。
那就好。点了点头,南宫珏也背过身去,什么时候上任?
两个月后。
两个月后?南宫珏皱起眉,为什么要那么久?
因为私塾还没盖好。听出南宫珏话声中的不耐,凌画连忙解释。
什么?南宫珏倏地回身,望着那张依然低垂着的小脸,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但脸上的青筋却已开始浮动,那他们让妳住哪儿?我送妳过去。
也还没盖好凌画的声音更小了。
妳说什么?南宫珏再也忍不住地低吼,那这两个月他们让妳干什么?
他们说让我好好游一游东瑜国。
南宫珏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该死的东瑜国竟就这样安排凌画?
再不济也该给她个栖身之所啊!怎么可以任由一个女子自己在外游荡?
走!脑子一热,南宫珏再不考虑地一把拉起凌画的手,扯着她向宫门外走去。
凌画终于抬起头,走去哪儿?
不是让妳游东瑜国吗?南宫珏连走连粗声说道,我也没游过,咱们一路也有个伴。
可是珏凌画的眼眸霎时蒙咙了起来,你不是得回
妳话怎么那么多?牵过马来,南宫珏一个飞身跃上了马,然后伸手一捞,将凌画拦腰抱起放在自己身前,不耐烦地说:走就是了。
谢谢珏。在凌画感动的泪水之中,南宫珏留了下来,而她,也为自己多留了些回忆
马儿没有目的地在东瑜国城郊四处瞎逛,由晌午走到日落,都没有停歇。
而这一路上,南宫珏都没有开口,直到太阳没入山后、天色开始漆黑时,望着远处的灯火,他终于掉转了方向,让马儿向灯火处走去。
客倌是住店还是用饭?客栈的小二一见有客人上门,立刻迎上前笑脸盈盈地问道。
他说什么?南宫珏侧过头去问着身旁一直低着头的凌画。
这位小二哥问我们是要住店还是要用饭?凌画轻声为南宫珏翻译。
告诉他都要。南宫珏点了点头,大剌刺地跳下马,把凌画也抱了下来,将马系好后径自走入客栈之中,坐到桌旁。
两位是夫妻吗?望了望一旁一直低着头、默默跟随着南宫珏的凌画,小二用半生不熟的凌国语言问道。
你话怎么那么多?南宫珏皱起眉望着小二,是夫妻又如何?不是夫妻又如何?
很少有小二这么啰唆的,但自从上回受过那老头的教训之后,南宫珏学会了对这种问题先开口询问,以免重蹈覆辙。
夫妻的话,就住这店的二楼;若不是的话,小二指了指远处一栋破落的房屋,那这位公主得住女眷区去。
顺着小二的手指,南宫珏望向那间像几百年没人住过的破落小屋,脸色变得骇人至极。
那屋能住人吗?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南宫珏瞇起眼怒视着小二,你们是欺负人还是怎么的?
我们东瑜国的客店都是这样的。被南宫珏的凶脸吓一跳的小二慌乱地望向凌画,姑娘,妳快告诉他啊!我们全东瑜国都是这样的!
我又没骂你,你着什么急啊?我们是望着小二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南宫珏没好气地说着,停顿了一会儿后,望也不望凌画一眼地说:是夫妻。
是夫妻就好,那客倌您先用个饭,用完饭后小的便送你们上二楼休息。听到南宫珏的话,小二总算松了一口气,一溜烟地跑走了。
这顿饭,依然是在尴尬与静默之中开始,然后又在尴尬与静默之中结束。
待用完饭后,南宫珏与凌画一起随着小二上了二楼,但望着二楼的房间,南宫珏的眉头又整个紧皱了起来。
该死的!他原本以为就算是睡同一个房间,只要有个地方能让他坐着,他凑和凑和也就算了!
但怎知二楼根本就是个大通铺,没有隔间不说,床还小得不成样子!
而且,那个该死的小二还跑得那样快,令他想发作都没有对象!
妳先休息一下,即将爆发的怒气,在望见凌画眼下的黑晕之后,终于被暂时克制住,我到楼下喝酒去。
嗯。轻轻点了点头,凌画什么话也不敢多说,乖乖坐到床榻上,一直等到南宫珏离去后,才躺入被褥之中。
她真的累了,累得几乎连眼都睁不开了,而且她的身子好象散了似地酸疼不已
凌画几乎头一沾枕便睡着了,而在楼下喝酒的南宫珏,则一直等到夜半之时,才拖着无奈的脚步走回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