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明如素夜惊魂

月色如洗，浸染却觉得月光白得有点瘆人，她已经全身无力，半倚在绿萝身上，终于被绿萝带到一片黝黑树林，绿萝在她耳边急促地说：

“快，我们快进林子，进了林子，就没人能找到我们了！”

惊起飞鸟无数，树林里扑簌簌的声音，和惨烈的动物叫声、草虫窸窣加之刚刚的一番杀戮让浸染恐惧到了顶点，她心慌地走向里面，却被藤萝丝蔓缠倒在地，手也被什么植物刺到，绿萝拽起浸染，嘱咐着：“小心点，这儿我来过一次，里面好象有个小溪，咱们先去喝点水……

不提也就罢，一提水，浸染这才觉得嗓子象着了火，衣服也被汗湿，浸染把外套脱了，抱在怀中，小心奕奕地向林子深处走去。

绿萝找了一根树棍递给了浸染，自己也找了一根，对浸染说：

“敲敲脚下，防止有蛇虫、蜈蚣之类的东西。”

刚走两步，浸染突然觉得天儿大亮，回过头去，发现彩霞映月，光亮冲天，触目惊心，远远望去，滚滚浓烟夹杂着红色火苗，吞噬着自己远处的家，浸染顾不得棘草如刀，针扎满身，心如血，魂似枯、肠欲催，她扑倒在地，泪珠滚滚，一步一步向自己的家爬去，痛苦不堪，声控疾诉：

“母亲，父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忽喇喇地大厦倾？转眼化灰烬？为什么骨肉节日同庆，天伦却退步抽身？为什么老少几十口转眼被屠，血染家门？为什么独独留下我，死里逃生？母亲告诉我，害死全家的到底是谁？告诉浸染，浸染此生要找谁报仇？血泪找谁还？命让谁赔尽。”

纵然浸染再哭泣，父母终是听不到了。

这时绿萝跑过来，俯下身体，对浸染说：

“有人灭火了，感谢老天，浸染，你看，火光小了许多，有浓烟飞起，看不见火苗，肯定是有人弄水灭火了，谢天谢地。浸染，起来，我们不能在此停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这儿太危险。”

话音未落，一条黑影，窜进林中，银光一闪，从浸染头上飞过。

“跑……”

绿萝用棍乱舞，避开剑锋，拉起浸染向林深处跑去。

显然黑衣人并不清楚绿萝手上是什么东西，慌乱躲闪中，他的脚被藤萝所缠，给了绿萝和浸染一点时间，浸染全身无力，只能软绵绵的被绿萝拖拽着走，分不清东南西北，任由她前后左右腾挪闪转。

剑又飞越而来，好似天女散花，剑光无处不在，寒气飘呼不定，剑刹那间已到浸染的脖子旁，浸染眉头一皱，一声大叫：

“哥哥，赶快过来，杀死他，快点！”

黑衣人真的以为后面有人，一个防御回过头去，并未见人，再转过头来，发现两个女孩都不见了……

她们喘吸地躲到一棵大树后，蹲倒静观，好在林中鸟儿慌乱，掩盖住她俩慌乱的气息，月光从树缝里细细碎碎穿过，血腥之气悠悠传来，让浸染窒息。黑衣人目光如炬，他在仔细寻找，浸染、绿萝吓得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进，她俩屏住呼吸，黑衣人手拿宝剑后退着，转着圈看着，挥剑乱舞、乱砍着，剑锋嗡嗡，剑梢楞楞，听得鸟儿灵魂都吓出了窍，黑衣人找寻不到，终于渐行渐远。

“走。不然就怕他们一会儿再拿个火把搜查！”

绿萝再次拽起浸染继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