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章 紫清城内起波澜11

“告诉朕，为什么叫笑豆？”皇上坐在桌旁，看着皇后饮完一碗汤问。

皇后泪汪汪大眼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回忆如心酸无痕的梦，却是那般真实，真实到仿佛从没有离开过自己，却是永远失去，再也回不来了。

一声叹息，娓娓道来：“笑豆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十岁之前，那时笑豆和母亲住在一个小村庄，屋子外竹篱樊院，鸡犬相闻，热闹非常，村子里一畦瓜菜绿，十亩稻花香。那时母亲以刺绣为生，我们虽过的很穷，但是很快乐，那时我常常咯咯傻笑，如母亲爆炒的黄豆那般悦耳，母亲说：真希望你永远这么笑下去。因此母亲给我取名笑豆。”

皇后的眼睛变得朦胧，仿佛想把记忆深处的那点快乐一团一团地摆在阳光下，让全世界人都去围观和欣赏。

皇后不知不觉地拿起筷子，吃着零儿精心做的菜。

“直到十岁那年，我们家突然被一群侍卫重重围住，从那时我才知道，这个眼前看着我手臂上胎记的男人竟是我的父亲，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叱咤风云，一言九鼎的大康国相于满怀。母亲以死抗争，不想重返于府，于相指着母亲鼻子辱骂道：“你可以去死，但我的女儿必须跟我回于府，我于满怀的女儿怎么能流落在外，变成一个没有教养的乡野村妇？”

母亲没有办法，只能陪着我回到于府。于府深宅大院，人口烦多，整日不得清静，加之我从乡野回来，一时‘野种，杂种’这些词不绝于口，母亲是个没嘴的葫芦，说不出几句话，可是我笑豆不是，我要保护母亲，因此我笑豆被训练的伶牙俐齿，作恶多端。背地里，她们打我，骂我，只要于相一到，她们便夸我，拍我。我摸到这个规律，只要于相一到，我便设计使自己受伤，嫁祸于她们，她们一个个被于相打的死去活来，就这样，我在于府才能生存下去。终于我十五岁那年，母亲走了。母亲一走，笑豆的日子便坍塌了，笑豆再也笑不出声来。”

记忆仿佛是把凌迟之剑，一点一点夺去皇后眼中最华丽的光芒。

“笑豆应母亲的要求，把她葬在清玉庵旁，母亲说她此身罪大恶极，清玉庵里几十个师太皆因救她而死，她此身只能是孤魂野鬼，奈何桥她再也无颜与她们相遇。只是初一、十五让笑豆过来看看她，笑豆安她此身便安。因此笑豆每月的初一、十五皆会去上母亲的坟。”

泪水如涌，痛苦悲伤，笑豆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只是压抑压抑。

而零儿听闻心内波涛翻滚，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伤，虽贵为皇后，也不能幸免。

“皇上你不好意思，笑豆替你说吧！你还想问江浪一事吧！”

皇上无言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苦笑道：“无防，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皇后顿了顿，仿佛压抑着最深的感情，让它平淡地展示到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