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木樨再入紫清城1

陵京城，木樨又回来啦！

木樨儿抬头望着陵京城南门，南门已焕然一新，再也没有溪哥哥的痕迹。

两天两夜，那胭脂河畔涛声仿佛还在耳畔，木樨随着几名军士已进了陵京城。

木樨由军士专门护送，从紫清城正南偏门进入后宫。

紫清城还如往昔般威严肃穆，前面三大殿耸入云端，只是木樨再也不是当年的零儿，零儿那时战战兢兢心态，而今木樨心如枯井不起波。

“‘喧皇上口谕：紫清城内谢零儿可任意骑马策行。’所以，谢姑娘，您不必下马，让在下几人为您牵马执蹬。”

木樨颌然点头。

对于自己怎么进这紫清城，又将到哪个宫内居住，木樨早已不关注这些，心已死，身外之物皆飘渺。

悦心大殿还如往昔巍峨挺立，汉白玉三层台阶使这个建筑更加雄伟壮观，檐角高高翘起，九个不同小兽依次排列，让悦心大殿更加显得富丽堂皇。

头脑中还是“悦心殿”三个字，木樨翘首一望，心道：“不对，好象换了一字，悦心殿牌匾如今成了‘省心殿’”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木樨冷笑道：“果然比陆景启更会做表面文章，不管你是不是吾日三省吾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你做得不好，天下的百姓照样会带兵反了你，若你真的吾日三省吾身，那天下百姓拥护，万众归心，且看你以后表现再说。”

木樨的马匹被军士们牵着，没有停留，只是向后宫走去。

这时，军士带着木樨到了一处院落，指了指院子对木樨说：“谢姑娘，皇上还未下朝，您岂在这院内等候，院内已为你添好多名宫女，他们会服侍你，我等告退。”

木樨点头道：“你等退下吧！”

木樨见几人走远，抬起头，宫门上牌匾空空，再不见凤鸣宫几个字。

木樨冷笑道：“万里纵横果然大手笔，竟让木樨住这皇后住过的宫殿，他到底是何意思？”

木樨走到宫门口，见殿内还是竹篱樊院，如今，已是深秋，从院墙高高掉下的喇叭花展示着自己最后一丝娇颜，在风中瑟瑟发抖。

木樨抬脚，走了进去，见殿廊下站有多名身着绿色宫裙的婢女，正弯腰低头迎接自己到来。

木樨亦没多言，抬脚踏入正殿。

正殿还是那样，一棵擎天红珊瑚，鲜艳夺目，珊瑚旁青纱垂地，幔络束结。

廊下多名婢女见木樨自己踏入正殿，也跟着走进，还未待木樨坐好，多名婢女便跪到木樨脚下，齐声拜道：“奴婢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娘？”木樨缓缓坐下，浅笑道：“本姑娘既无娘娘小印，又无皇上诏书，娘娘这称谓可使不得，姑娘们还是唤本姑娘名字吧！本姑娘姓木名樨儿，突然来此宫中，请各位妹妹多加指教。”

木樨抱拳，身上的江湖气让宫婢面面相觑，然后掩唇偷笑。

木樨瞥了她们一眼，见宫婢纷纷站立，走了过来，一人接过木樨怀里抱着的白鹦鹉，一人御下木樨身后包袱，一人奉上茶水，一人端上果盘。

口呼：“娘娘一路风尘仆仆，必口渴难奈，请娘娘用点茶水，吃点水果。”

白鹦鹉眼目瞅瞅，冲着宫婢喊道：“皇上驾到。”

吓得宫婢乱作一团，最后才明白是白鹦鹉骗着她们，又笑作一团。

这时，果然院外一声通报：“皇上驾到。”

宫婢们再次惊慌屈膝跪倒，低垂眼目，趴倒在地，口呼：“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木樨转身，果然见万里纵横在内侍大监的引领下，进入大殿，木樨见万里纵横身着黄色团龙绫罗长袍，腰束玉带，手拿攥有一物不停甩动，满脸关切，向她走来，木樨心内叹息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看这样子，皇上是刚下早朝，还未更衣，就直接奔了过来，看他如此关注，自已又怎么应付他呢？且把自己姿态放低点，看他如何应付。”

木樨走到万里纵横面前，俯身下探，口呼：“奴婢给皇上请安——”

话还未说完，被万里纵横一把扶起，万里纵横细细打量木樨，见木樨银白披风，素色衣裙，头上发髻也插有素白小花，更显人比黄花瘦，于是，一阵心酸，深情半拥道：“零儿这几年飘零在外，面容清减了不少，朕把你接到宫里，定要把你给养回来。”

木樨头脑飞速转动：“怎么样把万里纵横的玉玺逼出，看看那玉玺是真是假？”

木樨不落痕迹离开万里纵横怀抱，浅浅而笑道：“奴婢生性不喜繁华，不食荤腥，请皇上不必为木樨操心，只是木樨在前皇宫呆过，知道此处乃是前皇后所居之地—凤鸣宫，奴婢见这凤鸣宫虽有烧毁痕迹，却不严重，奴婢乃粗鄙之人，粗陋之身，怎能在此宫中居住？”

万里纵横抓过木樨手，带着木樨走过屏风，走向里间，

木樨见里间一如往昔，陈设虽没有那么浮华，却也精巧细致。

万里纵横把木樨抱到绣榻之上，自己也在木樨身旁随势半躺，用手拽过木樨，把木樨拥到怀中，在木樨耳旁道：“朕想让谁住，谁就有资格住，你若喜欢自称樨儿，朕便称你为樨儿，在朕面前，切不可一口一个奴婢，你可叫朕纵横。”

“纵横？”随即木樨耷下眼皮，长长睫毛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形，惹得万里纵横紧盯细看。

木樨缓缓答道：“奴婢不敢。”

木樨嘴边浮现出一丝冷笑道：“皇上您已是万乘之躯，帝胄之身，想什么样女人唾手可得，何苦要掘地三尺，搜樨儿这种粗陋之婢入宫？”

万里纵横一听此话，挑起眉毛，把木樨的脸捧在手上，眼睛凝视木樨诧异道：“樨儿竟不知朕千方百计寻你入宫却是为何吗？樨儿，当你不顾一切，飞来救朕的时候，朕就发誓，朕此生后位只系你一人之身。虽然你说你喜欢叫樨儿，可是朕还是喜欢叫你零儿，零儿是代表你我之间的情愫，朕几次得零儿相救，对零儿已经刻骨铭心，樨儿对于朕来说却是个陌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