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楚承云,他已经满身是血,就连眼睛都被一种可怕的红色充斥着。
在楚承云的带领下,月儿与舞墨终于逃了出来。此时,夜已深,楚承云亲自驾着马车带着月儿一路南行,晨曦时方才停了下来。
月儿将自己的衣服裹在舞墨的身上,两个人紧紧的靠着,汲取那一点点温暖。
“月儿,我们活着出来了。”
“是,活着出来了。”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月儿跳下马车,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葫芦,谢谢你。”月儿正色道。
楚承云摆摆手,一夜的奔波使他看起来格外的憔悴,却仍然英俊。
“上一次因为赌气害你受了苦,这一次,算是弥补了。月儿,继续往南走便能到达大周,那里有个人,应该可以收留你。”
月儿不语,她知道楚承云所指的人是遥不及。
“若是他不肯收留你,你便拿着这金子,自己做些小生意。”楚承云从怀中拿出五枚金叶子放在月儿手上,月儿将五枚金叶子摆出一个小扇子似的形状,欣慰一笑。
“转了一圈,这金叶子又还了回来,还多出了两枚。”
楚承云淡淡一笑,随即叹了口气说:“今日一别,或许真是永别了。月儿,永远记得我这个朋友。”
“一定!葫芦,这个恩情,我一定要还给你!相信我!”月儿笑着说。
“好,我便等着。”楚承云翻身上马,朝月儿拱手道:“一路小心,楚承云别过!”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人一马渐渐消失在月儿的眼中。
月儿驾着马车继续向南奔去,她要站在遥不及的面前,告诉他她不是丞相府上的千金,花牡丹才是。
“舞墨,我要赶得快一些,早点到了大周,我们就能见到舫主了。”
月儿等了一会却听不到舞墨的回应,她又唤了两声,舞墨仍不出声。
月儿拉住缰绳,挑起帘子向内一看,只见舞墨面色惨白,整个人缩成一团,嘴角处流着鲜血。
“舞墨!”月儿连滚带爬的进到马车内,摇晃着舞墨的身体,谁知舞墨竟像死去了一般,直直的倒了下来。
“舞墨!舞墨!”月儿彻底慌了,她将舞墨小心的放倒,跳下马车四处看了看,终于发现了一条小溪。
溪水仍是冰凉的,月儿捧了一捧水,刚走了一半水便流光了,如此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月儿急的快要哭了,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他曾经用过的办法。
月儿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在溪水中洗了洗便捞了出来,捧到舞墨的面前。
“舞墨,喝下水,喝下!”月儿试着掰开舞墨的嘴,将溪水一点点松了进去。
“咳咳。”
“舞墨!”
月儿又晃了晃舞墨的身子,终于使她睁开了眼睛。
“月儿。”舞墨虚弱的很,“我没事,快走,回无极门,找。。。找舫主。。。”
“好,你一定要坚持住!到了前面有人家的地方,我们就下去休息。”
又是行进了半日,月儿早已饿得全身没有了力气,这才看到几处散落的人家。
月儿跳下马车,砸了两家庄户的门,却没有人应。
不得以,月儿又跑到较远的一家去砸门,终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村妇将门打开了。
“大姐,我和我姐姐赶路而来,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实在没个落脚的地方,你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村妇嘴中磕着瓜子,打量了月儿两眼道:“你是干什么的?”
月儿意识到定是自己这身七零八落的衣服吓到了人家。
“哦,路上碰到了山贼,好不容易跑出来的。”
“山贼?要真是山贼,你早死掉了。我这家里地方不大,上有老下有小,你们吃吃喝喝的我实在供应不起。”
月儿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叶子放在村妇手里,那村妇将手中的瓜子扔了出去,背过身咬了咬那金叶子后眼中一亮,对月儿“呵呵”一笑道:“那就只留你们一晚。”
“好!就一晚。”
月儿扶着舞墨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厢房里坐下,自己左右看了看道:“这连个被子都没有,晚上怎么睡啊。”
刚说完,那村妇又找了来,手中正好抱着一床被子,只是那被子极脏,老远的便问道一股霉味。
“这是给我老汉用的被子,还有这两个馍馍也是我从儿子手里面抢出来的。你们拿去吃罢。”
月儿看着那两块馍馍,不禁皱了眉,“大姐,能不能给我们做些热汤热饭,我姐姐身子不好。”
“哎呦喂,你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自己一年还吃不上个热汤热饭呢。乐意吃边吃,不乐意便拿着你的金子离开。”
“你!”月儿气结,可是舞墨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那周围可有没有行医之人。”月儿压着火问。
“我们这里没有,想看病啊,再往前走个十几里。”
“十几里?”月儿咬着嘴唇道,舞墨只怕撑不起这十几里的路程。
“月儿。”舞墨叫道,“我的伤不碍事,休息一日便无妨了。”
村妇白了一眼舞墨,走了出去。
“舞墨,跟着我受苦了。”捂着舞墨冰凉的手,两个人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如此过了一夜,舞墨的精神却更糟糕了。月儿知道不能再在此处耽搁,便和村妇要了两身衣服,带着那床就被子,匆匆上路。
“月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舞墨靠着月儿的背呢喃着。
“快了!一直往南,就能到!”
“我多害怕我回不去,其实,我真的很想家。很想舫主,想无极门。”
月儿心中一拧,她何尝不是这样。
“舞墨你到里面坐好,我们马上就能回去。”月儿用力挥舞着马鞭,任由凌冽的风撕扯她的身体。
终于,到了一个市集小镇,月儿找了一家医馆将舞墨松了进去,又赶到市集上买了食物,衣服,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现在遥不及的面前。
“舞墨,你怎么样了?”月儿赶回医馆道。
“还好。”舞墨笑笑。
“你看,我买了好多东西,这样我们到了大周,就能直接去找舫主!”月儿难掩喜悦。
“姑娘,这已经是大周了,你还要往哪赶啊?”给舞墨上药的老人笑道。
月儿惊道:“这已经是大周了?”
“对呀,姑娘,到了大周了!”
月儿与舞墨相视一笑,终于,她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