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碗红烧肉引发的深思

都说小孩子是见风长，眨下眼珍珠和红豆就到了满地跑的年纪了。

可能是小孩子睡得多醒的少，日子也就短了，红豆觉着这几年的年过得格外的快，

逗逗大公鸡，扯扯猪尾巴，这些捣蛋的事也被红豆干了个遍，自个儿是不是太无聊了，红豆有时候也会闷闷的想，还是人变小了，心也变小了。

“红豆啊，给我进屋来，外面起风了，凉着呢。”赵氏在厨房里忙着，探出个脑袋朝正在看鸡吃食的红豆喊着：“昨儿个刚撵着大公鸡跑，被你阿嬷训了，你可给我离它远些啊，小心别被啄了眼”

“娘”红豆朝赵氏飞奔去，有娘的孩子是块宝哟。

“慢点慢点，你这皮孩子。”赵氏亲昵地点点红豆的额头，粗糙夫人大手暖了暖她有些凉意的小手。

“娘，我帮你烧火。”红豆跑到灶膛前，搬个小板凳，正儿八经的坐好。

“离灶口远些，别烧了眉毛头发的。”赵氏已开始切菜。这心窝子是暖暖的，以前总羡慕林氏来着，下厨的时候有闺女跑前跑后的，现在她闺女也可以帮娘的忙了，多欣喜啊。

“晓得了。”红豆嘴上这样说着，还是把小凳子往后挪了挪，又接着往灶膛里添了好几根被晒得透干的木柴。

“少放点柴火，被你阿嬷看到了又得拧着你的耳朵骂了。”赵氏将灶膛里的柴火撤出了几根，用灰掩了火星子。又将灶膛里剩下的柴火一根搭在另一根上，一番动作干得甚是利索。

灶膛里的火慢慢的就旺起来了，赵氏再拉了两下风箱，火更是蹿得老高。

“看见没，柴要一根根添，要一根搭着一根，多留点空隙出来，这样火才会旺。”赵氏在围兜上搓了搓手，又接着去灶上忙活了。

不就是增大柴火与空气的接触面积嘛，红豆顿悟了，看来她得把自己所学的理论知识转换成实践知识才好。

慢慢地添柴，红豆把风箱拉得吱嘎吱嘎的响，没一会儿锅就热了。

赵氏切了几片肥猪肉下了锅，烧热了的锅一下子噼噼啪啪的作响。不一会儿，猪油就熬出来了，油香味儿散在空气里，格外的香。

村里人都知道老李家的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以前大半年的饭菜里见不着几滴油星子的，现在屋里每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会飘出肉香来。

每每都是家里几个小子休沐日的时候饭桌上才会出现碗肉。

这也是红豆她大哥李颂见过了童生试后，家里这些读书郎才有的优待。

要说这李颂见年仅十一就过了童生试，真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这时不时的吃玩肉，李老太也就念叨了几句，也没说其他的。她自个儿背地里可是爬上小青山的庙里许了好几次愿呢，保佑老李家出个状元郎。

这不是给老李家挣脸面的事儿嘛，值得下点本钱，李老太心里是这般想的。

赵氏再将五花肉下到锅里微微煎了会儿，再把余油舀到一口粗瓷碗里，待会儿留着炒菜好用。

又接着舀了酱油进锅里，兑了点水，搁了点盐，盖上锅盖焖着。

“红豆，火小点，这红烧肉啊要小火慢慢焖进去，才能入味儿。”赵氏一边收拾着手里的小葱，一边教红豆一些灶上的事儿。

每个人家的闺女都是这么过来的，赵氏也准备开始教红豆做饭菜了，这样以后也能找个好婆家。

锅里的肉滋滋地炖着，香味飘得是一阵儿一阵儿的，馋得红豆直咽了好几口唾沫。

不知道是在这古代没什么好吃的，还是赵氏做的红烧肉实在太好吃了，总之红豆的唾液就一个劲儿的分泌。

“馋了吧。”赵氏盛好红烧肉后，右手偷偷朝着红豆招了招，左手敏捷地将墙上那个小洞给捂严实咯。

红豆见状，马上凑到赵氏边上去。用手撮了块最大的红烧肉，放嘴边吹了吹，忙塞进嘴里去。又跑回灶膛前，细细嚼起红烧肉来了，赵氏这才拿开捂着墙洞的手。

俩人干着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分外熟练。

红豆以前还奇怪为什么赵氏给她开个小灶都要捂墙洞。后来有一次，她搬了个小凳子，爬上去眼睛凑近那个洞孔，那头居然是李老太有些白茫茫的眼珠子。直吓得红豆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红豆何其有幸见识了，那个小洞就是传说中的“婆婆眼”。

特地用来盯着媳妇干活，防着媳妇偷吃的。

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赵氏捂住了“婆婆眼”，李老太什么都没瞧着，也不好过来指着赵氏骂“你这馋嘴的懒婆娘”。

难怪阿嬷老说娘精明，这赵氏还是很有小聪明的。

红豆嚼着嘴里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味道顶好。

要是整碗都给我吃就好咯，红都眼巴巴地盯着放在灶上的那碗冒着热气的红烧肉，上了桌，顶多能再分到一小块。

加上娘开小灶这一块红烧肉，她也算能吃两块，比起姊姊妹妹们可是多了一倍呢，肉汁也还能分到一小勺，肉汁拌饭也很香呢。人贵在知足，红豆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馋丫头，等分了家，娘天天给你炖肉吃。”赵氏轻声地说道，这话可不能被李老太听着，小辈提分家那是大不孝。

红豆知道这赵氏存了分家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她爹李高在镇上最大的米铺方家米铺里当掌柜，五两银子每月，到了年节还有赏钱，平日里遇着大主顾也有赏银得，就这条件，搁现代也是一经理，保底工资5000，奖金不算，天天吃肉不是问题，一月一个iphone都买得起。

她小叔李快也出去给大户人家当短工，一月下来也有一二两银子。

在加上赵氏林氏多乐穗子四人卖绣品每月也可得个半两银子。

再者家里的猪每年也能卖个二三两银子，鸡蛋也能捡着不少来卖。

吃的都是自家地里产的，根本不需要花什么钱。就家里五个小子的束修是个出项，这五人，一年也只要个二两半银子。

粗粗算下来，这家里每年起码能攒下五十两银子，天天变着法吃肉都不是个问题。

各房的银子都是上交的，虽说都有存私房钱，可大头是李老太拿的

这李老太都可以整天埋在银子堆里乐呵了，她却还这么抠门，红豆真是有些想不通。

隐隐地，红豆有些渴望着分家。

为了吃肉，就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