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考验 （8）

秦忠良回敬女人一个亲吻说：“我敬佩的，我的好媳妇，现在不要忙，看看跃进是什么态度，还愿意不愿意要杨红梅啦？有诚意，咱们就帮他；没有真心，就算啦。杨红梅究竟是咋想的？我弄不明白。”

　　“你个憨东西！当初我说过非你不嫁，啥意思？不就是想跟你吗？”王嫂说，“张小妹爱秦明爱得死去活来；韩芙蓉爱忠诚矢志不渝；樱桃苦苦地等虎子；雒安杏回心转意讲情义；刘二侠没忘了***；潘萍风风火火不害羞，亲口说她做咱小弟二柱的媳妇；左虹对欢庆的情义重，‘舍得要’只是夫妻玩笑考验他；朱艳没嫌大牛穷；马圆爱大棱也实实在在的；淮河和喜庆，棱头和月食，男人对女人，女人对男人，哪一对不是恩恩爱爱的呢？秦跃进曾经可能对杨红梅动过真情，所以她才刻骨铭心难以忘记。联络的方式和暗号，他们保密不外传，谁能知道？”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威虎山座山雕的暗号。”秦忠良说，“一个说‘脸红什么？’一个说‘精神焕发’。一个问‘怎么又黄啦？’一个答‘防冷涂的蜡’。”

　　王嫂推着丈夫说：“吃饱赶快去干活吧，别破译人家的密电码了，真联系上了还麻烦呢！”

　　“想开点，摒弃前嫌，都是咱姓秦的弟兄，该帮忙的还得帮。”秦忠良对女人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秦忠良结束了和妻子的谈话，干活去了。

　　左芹虽说受到了冷遇心里不是味，可是，甭管怎么说秦忠良还是勉强答应她为儿子跑腿了，这使她放心了许多，认为红梅的回归只是迟早的事。按照众人的意见和自己的想法，必须拴死儿子的心！不能再让他三心二意、犹豫不决了。否则，事情就一点指望没有了。想到这里，于是对遛过一圈回来躺在床上的儿子说：“跃进，娘为你的事情找过你忠良哥了。你要是有诚意去叫你原先的媳妇杨红梅回来，恁忠良哥和众人就帮你，你要是有其他想法，不愿意叫杨红梅回来，就没有人帮你了。”

　　听娘说过，跃进说：“娘，我遛了一圈，打听了一下，杨红梅真的变憨了，几乎成了植物人，我真的低三下四磕头认错把她弄回来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听熊猛说，西庄的陈二芹还没找婆家，她以前对我也有这方面的意思，我去求求她，我们结婚，你看怎么样呢？”

　　“儿啊！”左芹听儿子说过，气愤地说：“熊猛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不要听他的，恁爹毁在他手里，你还想再吃他的亏吗？他纵容恁爹去作恶，没有好下场，他自己高傲狂妄蹲牢狱。不是秦高和你弟弟的心肠狠，走上梁山是逼的。恁忠良哥一心一意为大家好，就为一点过雨的粮，熊猛他告到公社和县里，忠良被撤职他当队长，大人、孩子谁听他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大家背着馍去上告，揭穿他偷粮的老根底细，他坐牢，应该的！有多少好人你不亲近，为什么单单找他呢？陈二芹虽然对你有意思，你可知道她的来龙去脉和底细？她跟多少男人睡过我不知道，只知道在虎子和樱桃结婚时，她没有脸皮，刺伤樱桃还不算，她一丝不挂**丢人不丢人呢？据听说，她和虎子同学时，根本没把虎子放在眼里，她攀权附贵只跟有有权有势的爹的儿子来往。你的大妹出嫁她作伴娘和张匡叔的儿发生性关系，你可知道？恁王嫂原先想把她介绍给秦明，别说她嫌秦明当时穷，就是她愿意，秦明也不愿意。张小妹暗恋秦明非一日，非同寻常，趁此机会自己跑来的。虽说把秦明的前程给耽误了，没能和虎子一起去考大学，有点屈，可是他得到的真爱谁不羡慕？谁不敬佩？张小妹孝敬婆婆恁大娘，比闺女还有工夫，还周到。家里家外的活，她一个人扛起，给丈夫腾出时间去教书，哪学期考试人担任的课程在全片七所学校不占第一？你和张匡嫌民师钱少，马马虎虎，吊儿郎当的，不愿意干，听说民师马上要转正，到以后老了，退休金也够他和媳妇花的。干什么都得有耐性，先苦后甜。国家的经济不允许，一开始一个月怎么能给你几百几千的？种地也能吃饱饭，可是你也要好好的？别再站在这山望那山高，人的欲望没有能满足的时候。别说别人说杨红梅比赵红玉和陈二芹好，就用我的眼光看，杨红梅也比她们强。你拿定主意，我才能好说话；你犹豫不决谁敢插嘴说？撒泡尿把自己照一照，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毕竟做过劳改犯，也在黑屋蹲过的，大家不另眼看待你就不错啦，还再想像恁爹得势时你耀武扬威的吗？此一时，彼一时，权衡好才是识相的。吃一堑咱要长一智，不能老是趴在泥坑里，别人拉你再不就劲上，恐怕你只有永远在泥坑里了。”

　　“娘！”秦跃进被母亲的一番话感动了，说，“我知道以上全错了，对不起杨红梅，对她的伤害太大了。甭管她现在憨和愣，呆和傻，就是她已经变成植物人，只要她还有一口气，我都不嫌弃她。秦磨道对雒安杏都能拿出那样的真心，我又何尝不能真诚改过，赔礼认错换取杨红梅的谅解和宽容呢？放心吧，我下午就亲自到她家去，她和她家人怎样惩罚我都行！”

　　左芹见儿子真心悔过，态度诚恳，心中感到欣喜，说：“这样的态度才像改错的样！有你这份真诚和大家帮忙，杨红梅和她的家人早一天晚一天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不过呢，你也要做好磨道那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思想准备，不能想着一步就把她搬娶进门，要有耐性，不能操之过急！”

　　“嗯。”秦跃进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