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敲门声响起,“莱,你怎么锁门了?”门外的人显然不适应这样突然的剧变。
“呃我一会儿就洗完,稍等!”
“我们一起洗嘛,你干嘛锁门啊?”他抱怨着。
“你先去书房忙工作吧,我很快就洗好!”
放了水,脱光光,躺进温热的水中,满脑子都是老爷子给我讲的东方家传奇故事,感慨着这个奇怪的家族。东方一涵,苗梦,东方褚,这样幸福的三口之家,在这烽烟弥漫的争斗中,像是一个枝桠唯美生长着。
而冷蔷蔷这个女人,最终也算是与心爱的人相守了!
只是东方浅这个一直咒骂东方褚是孽种的人,才是个莫名其妙的孽种,幸亏老爷子心性仁慈,没有点名他的真实身份,不然,这样沉重的打击,怕是会让他永世都抬不起头!
东方浅那张俊美的脸,那有贵人相助的面相,的确是得了个大贵人!
幸与不幸就这样交错成伤。
草草洗了洗身体,跳出浴池,拉过睡袍裹得严严实实,忍不住为自己的动作失笑。
僵硬的系好了腰带,对着镜子自嘲,情妇都当了六七年,现在倒是开始矜持了,矜持给谁看?与裴恒就这样成了定局,还摆什么惺惺的假态?
拉开门,却发现东方褚一直矗立在门口,侧身绕过他,“我先睡了,晚安!”
“莱,你今晚好奇怪!”他叹了一句,见我要上床,便走过来。
“别过来!”我和衣躺进被子里,裹的严严实实,莫名其妙的心慌。
他耸肩,无辜的立在床边俯瞰着我,“怎么了?我又没有碰到你,干嘛那么怕我?”
“没事。”我翻身,背对着他,将全身上下裹成个粽子。
他含笑戏谑的调侃,“莱,你这样不会憋的难受吗?”
感觉到他的气息忽然靠近,我忙打了个滚,翻到床的另一侧,“没事,我喜欢这样睡!”
“你穿着睡衣也就罢了,可一会儿我也要盖被子的,你这样一个人霸占,有失人道!”他根本没有去沐浴的意图,相反,看架势倒是想和我拌嘴,一只手过来扯我身上的被子。
我虫子一样的蠕动了一下,离他远了些,“你去客房睡吧!我我累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压迫的窒息,全身的防备细胞都开启,周身像是长了刺一样,心慌意乱。
“别闹了,新闻上只是说说我们貌合神离,你不会真的和我闹分居吧!”
我装睡,不再回应他的话,依旧霸着被子不放松。却不明白为什么,唇角忍不住上扬。
这一夜,那个有裴恒和儿子的梦境,却依然清晰。
***一大早,被一阵轻柔温柔的吻惊醒,他宽阔的怀抱,宛如一个堡垒,牢牢的将我困在里面。
惊异的睁大眼睛,又眨了眨,虽然已经习惯了早上被他的吻惊醒,虽然只是轻微的浅浅的吻,却令人感觉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了云端。
更令人疑惑的是,心像是心脏病发一样,跳的过激了些,耳根忽然像是着了火,熊熊的爆燃着,身上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脱掉。
被单下赤裸的身体紧贴,背上的手有意无意的轻柔游弋,像是在丈量着我纤细的骨骼,又像是在贪恋的索取,温存的暧昧慢慢流溢,怕惊醒了我,艰难的忍耐着已然到达极点的欲望。
他轻轻闭着的眼睛,睫毛修长如扑闪的蝶翼,浓烈的眉毛漂亮的宛若用墨勾勒过,挺秀的鼻子,显示着他的高傲与霸气,吐纳间气息交织纠缠。
努力让呼吸保持不变,想挣扎着推开他,让他去冲冷水澡,却又怕他察觉到我清醒更进一步,矛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迅速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他并没有感觉到我已经清醒,反而越发吻的兴致勃勃,更没有要下床去冲淋浴的迹象,本是单纯停留在唇上的吻,移向额头,慢慢侧身,将我轻轻放平,口中呢喃,“该醒了昨天真是累坏了?!”
他却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嚣张,又是抚摸,又是亲吻,该吻的不该吻的,一点点的细密如织,**弥漫。
窘迫的忍不住皱眉,却忽然传来他的轻笑,“就知道你在装睡,哼哼错过了练瑜伽的时间喽!”
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对上他灿亮的眸子,星星点点的花火闪动,在纱帘投进的晨光中呈现通透的琥珀色流光溢彩,映出我面红耳赤的样子,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抬手,盖住我的眼睛,陡然的一片黑暗让我惊讶,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熟稔的手指却开始挑逗撩拨,周身一片狂躁在涌动,忍不住挣扎,却变成了暧昧的厮磨,“莱,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为什么要盖住我的眼睛?”
他迟疑着回答,“因为,你的眼睛太过明亮,怕看到你会伤心,只能自欺欺人的认为我们两情相悦!”
心中一阵剧痛,泪水沿着他的手掌泛滥,伸手环住他坚实的腰。想告诉他,我对不起他,却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默然回应着他的激情。
就这样
不只是错过了瑜伽的时间。
还错过了早餐时间。
他更是错过了财团早会的时间。
错过了午餐时间。
直到13:10,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伸出拥着我的手,摸过手机,“喂找她什么事?”
听声音,电话那端是葛丝薇,他并没有把手机给我。
不难猜测,葛丝薇又想见凯文,要我照顾裴宸。
他只是笑着回应,“莱还在睡呢,一会儿可能去公司,你带裴宸过去吧。”
那边像是在道谢,然后,葛丝薇问凯文在哪。
东方褚却回应,“葛丝薇,你应该去抓住裴恒的心,不要给他机会去勾引别的女人喂喂”葛丝薇不听劝告,早已挂断。
他是怕我和裴恒藕断丝连吧!
这蔓延了一上午的化学反应,并没有在我们之间改变什么,清醒过后,我依然曾经是裴恒的情人,他则变了身份一个为了夺权,却错爱上了夺权工具的男人,冷素素似乎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成了真正的东方长媳,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曾经为了挣脱裴恒,那么坚决,然而挣脱之后,却又这样不舍,裴恒这样不在乎葛丝薇的出轨,又处处和我牵连不休。
老爷子昨晚说的,“莱,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无论是关于你自己,还是关于东方家,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褚,不然,东方财团会垮掉!”这像是一个重担,也像是在威胁,他参的太透彻,料定了我和裴恒的感情太深厚,也太了解这样霸道的东方褚。
趁东方褚挂断电话放下手机的空,我迅速起身,裹了睡袍奔向浴室,锁门。
从镜子里看着倚在门板上的我,睡袍松松垮垮,胸前和肩上还带着花瓣一样的吻痕,脸上却一瞬间泪如雨下,蓬乱的发丝,苍白的脸色丝毫没有与丈夫激情过后的甜蜜与幸福,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场梦,幻灭如烟花,双眸空洞无神!
忽然发现,和裴恒永远也回不到从前
翻开那些回忆,原本鲜亮的色彩都变得如此陈旧,一页一页,曾经憎恨那些晦涩的生活,却发现割舍竟然如此痛彻心骨。
沉痛的支撑着身体,脑海中是初见裴恒时,他坐在穿透酒吧玻璃窗的阳光中,对我似笑非笑的样子在渐渐不见。
“莱,你还好吗?”东方褚在门外关心的问。
“没事。”慢慢的抹着脸上的泪,自嘲的苦笑,却宛若喝了毒药。
“很难过吧?”他苦涩的笑,“你只是和我上床而已,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的丈夫,竟然安慰我这个沉溺在割舍情人伤痛中妻子?
为什么如此讽刺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我身上?
他的声音慢慢平缓,恢复温柔,“别忘了,他有多少情人,莱我们是夫妻,终究是要过平静的夫妻生活,难道你不希望和我白头偕老吗?把他当成你的初恋来缅怀,和他做普通朋友,你忘记了以前他是怎么对你的?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会放弃那个冷冰冰的婚姻,让你做他唯一的女人!遗忘才是最好的开始!”
拉开浴室的门,扬了扬唇角,却依然止不住泪,“老公,我没事!”
他皱眉叹息着将我拥紧,此刻,我竟能感受到他的心疼和恋爱,“莱,我帮你疗伤,别怕,别伤心!”
芳华渐老,多年之后,陪伴我的人,应该是东方褚这个不顾我的身份,不顾我的感受,不顾所有人的言语,不顾坎坷阻挠,强硬的拉着我进入婚姻殿堂的男人!
***老爷子的病情已经稳定,我和东方褚用过午餐过去看他,偌大的卧室中古典的雕花木床旁坐着紫花旗袍的苗梦,他们相视一笑,慈爱的看着我和东方褚。
老爷子暗含深意的问我,“莱,昨晚想明白了?”
“嗯!”我强迫自己点头,不想再回头和裴恒纠缠不清,既然已经如此,就让它定下来吧!
我羡慕东方一涵和苗梦这样洗尽铅华的宁静美满,羡慕的近乎妒忌。
百年之后,谁还去计较年轻时候的误会和荒唐?
老爷子却摇头笑,“你这丫头答应的太快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做决定的,好好的考虑清楚,该弄清楚的弄清楚,也不能尽听信我的话,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毕竟,人和人彼此之间,没有绝对的谁了解谁!”
“我先给您个答案,只是不希望自己优柔寡断,我相信他,也相信您!”
“瞧你这双眼睛肿的,就知道在说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