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山今天穿了一身工作服,发福的身子快把那身工作服撑破了。人靠衣装,马靠鞍,冯宝山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工人,他今天要去铝厂瞧瞧,铝厂去年新上线上了一个重要项目宽轧铝带,这个项目投资了三个亿,已经投入生产了。自己要去看看,看看这一个月,上上下下频繁的调职,是否影响了生产?
铝厂家属区人山人海,躲着太阳打牌的;吹牛的异常热闹;冯宝山一下子就明白,这次官场上的变动,影响了各个生产单位的正常生产,铝厂就是个缩影。
铝带轧制车间,他进来转了一圈,厂房里空空荡荡,八五零轧机孤零零的竖立在厂房中央。轧机生产间有人,一堆人围着,一个女人斜着身子低着头。冯宝山都知道,他们在打牌,那个女人肯定在织毛衣,顺便在放哨。
果真,他们看到自己进了车间,先是警觉的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大概看到自己就是一个工人模样,他们就放肆的打起升级。
冯宝山绕过轧机,顺着楼梯就进了生产间。那个女人微抬起头看了一下,一个毛衣背心在她手里翻飞似的织着。冯宝山做到操作台上,观望着他们打升级。
“ 操他娘的,又不生产,也不放假,奶个逼的”一个脸上贴满纸条的中年男人骂着脏话,使着大劲摔着纸牌,发着他的郁闷。
“ 王师,就你牢骚满篇,不生产,工资照开,你急个叼,回家照顾你家的猫儿狗儿吗?市里这会都乱成了粥,听说新市长是个缩头乌龟,到现在也没正式上班。”
“他也够笨的,要是我,我就随大流,该吃就吃,该喝酒喝,签个字,审个文件,和那些人物混一年,捞够了!就撤退!谁也不得罪!多好啊!”
“你个尕狗俊,再胡咧咧,我们把你抬起来扔到黄河里喂鱼儿,哪个市长都像你说的那样,混日子,捞钱儿,我看,过不了多久,我们只好喝西北风去了。”
这市长和我们有啥关系?他们该往哪调就调,可不能停工不生产啊!昨天本来打算要放假,书记接了电话,叫咱们原地待产,静管其变!”一个文化人摸样的青年给工人说着厂里的计划。
静观其变个叼!又是哪个人物玩的权数,各个单位待产,多浪费资源啊!新市长第一个季度就开门黑,他怎么向他的上级交代?市里那些神他又没本事搬得动,这个市长多难做啊!
“要我说,干脆大着胆子就把他想搬的神搬掉不就行了,横竖都是死,手里暂时有个权,不用!白不用!”
“听说那些神神通广大,有的是黑的,你要敢动下他,他不把你娃灭门了!”
无言,沉默,思索,叹气,打牌的工人没人再议论了。
“再黑!能黑过政府吗!只要心市长用心去做,哪个神他搬不动?神都是人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