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芸进到办公室里,就像一尊雕塑似的立在曾波的办公桌前,鼻子里还轻微的在喷气。王芸的脾气,是那种不去招惹,她是不会轻易和人发脾气,要是惹火了她,想一时半会儿把气消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噢好!一个女孩子,脾气还这么大,在家里经常给爸爸妈妈发脾气了?”曾波看不起新分来的这些个80后的这些大学生,一个个在家娇生惯养,学问不知道有多少,这臭脾气给惯的,就像那拉力橡皮糖,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在那里弹腾不安,仿佛天下将要大乱了似的,不是哭鼻子,就是抹脖子上吊的。
王芸继续撅着嘴,连眼珠子都没给这个厂长大人翻一下,她像刘胡兰似的就等着铡刀落地,给个结果。
“你是走上社会上的成熟人了,在这大厅广众之下还发小孩儿脾气,谁理你呀!”曾波一看,老师的家庭教育失败了,这教育出一个不成熟的女儿。这都多大了,人际关系都不懂!也就是碰上了自己,要是碰上别的领导,谁理她呀!就这种不成熟的脾气,到哪凉快在哪呆着去吧!
“曾厂长,你给我评评理!我毕业于青岛大学中文系,我从上五年级,就在各家报刊发表文章,我不敢吹自己学富五车,可在这银都市,也算得上一个才女了。分到这石灰厂新闻处,除了打扫卫生,就是擦窗户玻璃,尽干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活也就罢了!两个记者都调走了,我却依然干着杂工的活。那空位置,就等你们公子小姐来,这还有天理了没有?”王芸问着问题,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哦!你问的问题还都问道重点上了,可你的《人情打理学》这堂课毕业了吗?”曾波有重要事情要办,不想在办公室里浪费时间,他要一语点破这个老师的女儿。
《人情打理学》?王芸学过《社会公共关系学》,《人情打理学》却没听过,哦!聪明的她一下听出来了,这个学课是这个厂长自己创出来的。
“你父亲,他的才学,在教我的老师中,算是学富五车,可他现在还在教育一线,你知道为什么吗?”曾波直言不讳,要想把老师女儿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就得从她父亲奋斗了一辈子,快退休了,还是从教书匠这个突破口做起!
好敏感的问题!王芸也在家里问父亲,父亲总是避而不谈,难道父亲就真的对他的教育工作爱如初衷吗?王芸不太多想此类问题,今天这个厂长一提,王芸脑海里一直在翻转个不停。
“ 因为这个社会太黑暗!”王芸把一年来工作所看到的一切,在这一瞬间,都翻江倒海般的在眼前浮现,竟脱口而出这个她不太轻易挂在嘴上的话。
“no!no!你说话跑题了!这种话,不应该出自你一个大学生之口,你说的太片面了!小师妹!”曾波整理好东西,想立即出发。
“小师妹!‘王芸听到一厂之长喊他小师妹,她很诧异,用那双大眼睛看着眼前春风得意的厂长。
“你连我是你父亲的学生都不知道!你就活该在办公室里打杂!要是一辈子悟不出,你打一辈子的杂。到处喊这个社会黑暗,人会把你看成精神病的!“曾波开始收拾公文包。
“我是你爸爸的学生,你一开始要是打探好了我们这种特殊关系,直接找我,我会送佛一样把你送入市委都不成问题!现在,我要调走了!你先去厂印刷所工作,自己在那里好好自学,等待阳光日出之时!在这破地方,都是假头衔!你要在乎这里片刻的光环,我可以把你留在新闻部。可周燕一来,你就得继续在新闻部打杂,我怕你受到打击我有事,先走一步。”
曾波递给王云一张名片,“以后有事,只要来找我,我一定会全力帮你的!”说着,夹着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