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三看着血里呼啦的姜庆东,原来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大大的黑多白少的的眼睛珠子,看起来,都快要弹跳了出来,却又很快的僵住了,镶嵌在那负有眼袋的眼眶的旁边。
仇三的心头一瞬间涌出千头万绪的纷乱思绪。脑子里、心里,杂乱而复杂的心情,一下子就如泻闸的洪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灌着溢满的全脑子的脑浆子和各类神经器官的脑子里,每一个神经都像金色竖琴的琴弦一样,绷得很紧,很紧,脑浆子像豆浆机里的豆子汁,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似的在乱搅晃。
混乱的思想犹如荆棘丛生,四处蔓延。深红色的思绪藤蔓蜿蜒着,互相缠绵的、疯狂着生长,快要把仇三的脑子包围了。墨红的染色,给思绪混浊的他,增添了一股奶油的血腥,很腻味,很恶心,给密得透不过气来。
胃里不知有什么,快要翻腾出来似的,一个劲地倒腾着。
也许是因为红色落在了姜庆东的身上,也许是因为仇三经见过了太多的血液,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流淌着,划过了他的心间,也许是因为太浓太浑浊,第一次,仇三感到了恶心。
他忘记了眼前的一片红,鼻子也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嗅觉,屋子里血腥的味道也没有引起他嗅觉的关顾,他就好像失忆了似的就那么傻呵呵的望着姜庆东。
“东哥,东哥,你用衣服把血擦了,我什么都懂你”仇三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扔给了满脸是血的姜庆东,他一切都已悟到了,就不想在此多留一一分钟,自己该去做什么,大哥的一个眼神,就已经心领神会。
“你懂个屁!你懂个叼!”姜庆东看着要转身离去的仇三,他一边擦血,一边冲着仇三大吼着,可他意识里却有个幽灵般的妖怪在一次次提醒他,此次宏图帮领导层全军覆没,总得有一个活着的人出来承担这个责任,这样才会给道上各路英豪一个交代。
如今宏图帮管理层,活着的就三个人,一个自己,一个赶驴失踪,一个就是仇三。
宏图帮没了,道上各家帮派议长论短,自己也倒不怕,怕什么呀?如今社会治安良好的国家,只要是被警察顺藤摸瓜查到的黑组织,哪一个没有被剿灭,竹叶帮,四龙帮,这一年,就接二连三被政府端了,他们能说个什么屁来?幸存下来的,哪一个不是和国家挂靠才维系下来的?
目前此种局势,那个帮派都知道,都是自扫给家门前雪,哪里有英雄敢出来挑事?可自己宏图帮那些虾兵蟹将,老帮菜远在异国他乡的的子女这道关,自己将如何淌过去呀?
要想淌过这道关口,幸存的三个领导级人中,必须得有人站出为这件事负点责任来!
那个赶驴,派人去查,在西北五省掘地三尺了,都没有找到,大概他就人间蒸发了吧?
自己,自己站出来为此事承担责任吗?自己倒是很愿意,可老丈人他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