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流浪和齐笑两人来到那郑平的府门附近,准备暗自查访。
普通人家都是立石狮看守门户,但郑府门前却是立着两只石鸟,这两只石鸟嘴如鹰,身躯有一人高,两翼收合,说不出的古怪奇特。
两人正准备潜入,突然那两只石鸟的眼中红光一闪,开始轻轻动弹起来。
“咦!”两人都是一惊。
流浪和齐笑还未反应,那两只石鸟身上的石像纷纷破裂,黝黑的羽毛尽现。不一会,便变成了两只真的黑鸟,振翅欲飞。
不仅如此,流浪还感觉到这两只黑鸟身上也有深重的魔气,似乎也是魔族中的魔物。
这时,那两只黑鸟的眼睛,在这黑夜里就仿佛是闪着银光的利刀,深深地扎在流浪和齐笑的心中,似乎它们已经看穿流浪和齐笑的举动,正酝酿着要对付他们。
守门灵兽!
流浪和齐笑面面相嘘,纷纷取出灵器守在胸口,手里又按了几道法诀。
“哊”
其中一只黑鸟,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率先向齐笑流浪攻来。它两只大黑翅啪啪扇动,刮出一道道劲风,将流浪和齐笑吹得后退了数十步不止;而它的两只利爪,却又快又狠地向他们抓来。
“铿!铿!”
两声剑击声传来,却是流浪和齐笑的灵器配剑与那鸟爪碰触后发出的鸣声。这剑击声十分清脆,可见这鸟爪是何等锋利。
“流浪兄弟,我灵器上的本命印记被震伤了,我们打不过这两只黑鸟,快逃!”齐笑修为较低,那黑鸟不过一招便打伤了他。
流浪也是被震得发颤,惊讶不已,那两只黑鸟竟然有这么厉害!
其实这两只黑鸟乃是佛家所说的亡灵鹫,是灵兽中较为厉害的一种,天生便性情暴戾,喜食生肉,成年亡灵鹫可比元婴高手。流浪和齐笑遇到的这两只亡灵鹫,却是被人授以魔道功法,还好修炼的年限很短,且它们还未成年,所以战力不过是胎息期修为而已。然而,即便是胎息期修为,那也不是流浪和齐笑所能对付的。
“好,我们逃!”流浪应道。
两人正要御剑飞走,另一只亡灵鹫也上前,两只亡灵鹫均是突然翅膀收拢,将那根根尖如利器的黑羽指向两人。
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传来,那根根黑羽如利箭般密集地射向流浪和齐笑。
流浪吓得面无血色,急忙喝道:“御火龙盾!”他的手上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盾形火洞,把那些黑羽尽数吸入。
然而,那两只亡灵鹫不甘地嘶鸣,身上黑羽似乎是无穷无尽,源源不绝地往流浪射来。
“齐笑兄,你先走!”流浪忙道。
“我走了,你可怎么办!”齐笑担心道。
“你走了我才好走啊!”流浪苦笑。
原来如此,我倒是忘了,流浪兄弟修为比我高多了,怎会逃不了!齐笑略一想通,当即御剑飞走。
“该死的黑鸟!爷我要烤了你们,跟烤仙鹤一样,把你们烤得香香的!”流浪大骂,体内真气再次被催发,他早先得了东方圣杰的一块破碎元神的滋补,紫府中满是充溢的灵能,故而真气是连绵不绝,比一般的金丹期修士强了几倍不止。
轰地一声,御火龙盾中的火焰,爆射出来三条火蛇,往那两只黑鸟吞去。
但这三条火蛇还未近那两只黑鸟的身,却被一只黑鸟张口吐出的一道毒气融化,火蛇顿成星星火花。
这时,那郑府之中突然遁出一道剑光,流浪一见心道不好,忙又催发真气,将御火龙盾整个儿抛向那两只亡灵鹫,转身便逃。
“哪里走!敢骚扰本大人,不留下些血肉喂食亡灵鹫,这怎么成!”
这声音阴阴森森,流浪一听便知糟糕,更加快了剑光。
“嘿嘿嘿,大烦恼魔功,煞戮术!”
这人喝道,手中一道极其强烈的魔气便自发出,化为一只黑漆漆的回旋轮,向流浪斩去。
这只回旋轮,正是煞戮术的化相,其中蕴含的大烦恼功法,是魔界十二大魔种之一的烦恼魔的魔功。佛语中说,烦恼能扰乱身心,障碍正觉。而烦恼魔滋生的大烦恼魔功,也是如此道理。煞戮术无形无质,若是被其击中,必会记忆错乱,作癫狂状,不战而败。
这时,煞戮术化相的回旋轮,速度极快,远超流浪的御剑飞行。
正当煞戮术正要击中流浪,十万火急之时,一声雷鸣乍响,一道电龙将这煞戮术化相的回旋轮劈了个粉碎。
“咦?我们太平道的法术?”流浪正自吃惊,他从这雷光感觉到《太清神妙诀》的神妙了。若非八千神妙中的神妙,平常雷术根本无法动煞戮术分毫。
煞戮术被劈灭后,流浪身后追来的那人,突然进入了个冰山火海的世界。这世界里面充满着浓郁的灵气和复杂多变的阴阳五行元气,催化出各种各样的妖兽灵兽,形象逼真。它们一生出来,便蜂拥围向那人,作势攻击。
流浪认出这是个法阵,而且法阵的类型似乎跟太平道的七百多种法阵中的一些类型相似,不禁更加好奇。
“哼,这么个小法阵,就想困住本大人么!大烦恼魔功”那人在里面猛烈突围,顿时整个法阵变化不稳,仿佛就要崩溃一样。
“快走!”
流浪还未反应,便见到下方一道剑光遁出,他忙紧跟上去。
御剑空中,流浪见到前方那道剑光的走势,与太平道的御剑术又十分相似。三大道派的御剑术那是各有分别,太平道的讲究神妙,而妙真道则是隐蔽无声,正一盟则是凸显一股浩然正气。
流浪心里猜测,这人肯定是太平道的人。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失望,若这人真是哪一位讨厌的师伯,我被他救了,以后不是要受他的气?
飞得半时辰之久,后面那魔人却没追来,慢慢的,前面的剑光停了下来。流浪凑过去,见到一中年模样的人,方形脸,打扮得像一个开店的掌柜。
好熟悉的脸啊,这人是谁?流浪使劲地想着,想着。
“流浪,你不记得我了?”那人道。
流浪再次好好打量着眼前这人,好一会才道:“你是江师伯!”
那日流浪被孟水带到人王峰,有一个出来说他像柳德君的人,脸就是方形,那便是流浪的师伯江世宽了。
“呵呵,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就修炼到如此地步!”江世宽赞叹道,转口又问:“你却怎么这么鲁莽,去骚扰那个邪魔?那邪魔魔功厉害,就是你师祖出面也不一定能杀了它!”
“它这么厉害,那齐笑不是报不了仇?”流浪再次惊讶,又道:“师伯,那邪魔害人作恶,真是可恨。”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哎!”江世宽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我已经发羽信回太平灵山了,很快掌门就会有所行动了。”
修道人御使真气作用于灵石之上,便能制成羽信,羽信是道界传递消息的一种方式,它小巧速度极快,很难被截获。
流浪大喜道:“太好了!”
“我们回长安城吧,你千万别显露道术,以免被那邪魔认出来。”江世宽嘱咐道,两人便将剑光停下,步行入长安城。
江世宽在长安城的这一年里,四处打探他师兄柳德君的情况。查出来柳德君确实在雍州任过刺史大夫,还娶过一房生有一子。只是不知为何,在五年前,柳德君一家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还没柳德君的线索,便江世宽在长安城发现了几处邪魔踪影,那郑府便是其中一处。江世宽为免打草惊舌,也不曾干涉那些邪魔作恶,必要之时,他才会出手救一些道友脱难,就如同救流浪这次。
“流浪,你是真的不知道鱼肠剑是怎么来的吗?”江世宽抱着一点希望问道,他不愿放过任何有关柳德君相关的线索,只有查清真相,为这位柳师兄报仇雪恨,才能平息他心中的屈愤,而其他师兄弟也是如此。
听到鱼肠剑三字,流浪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总说我像那位柳师伯,我还真想查清楚,到底我是不是哼,我流浪无父无母,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是!
江世宽见流浪久不答话,又问道:“你是知道?”
“我不知道,但有人可能知道。”流浪答道。
“是谁?”江世宽急问。
“过两天,我带你找他!”流浪道。
“你现在就带我去!”江世宽突然紧紧地抓住流浪的肩膀,紧张道。
“江师伯,我跟他约了两天后见面,现在可能找不到他。”流浪解释道。
江世宽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那便再等两天。”他心道,我一年多都等了,还在乎这两天么!
流浪见他放松,又道:“江师伯,我有个朋友,父亲被那邪魔害了,哎。”
“你快通知你朋友离开长安城,迟了就危险了。”江世宽道。
流浪倒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忙道:“我这就是去找他。”
“我随你去!”江世宽道,他生怕流浪跑丢了,失了柳德君的线索。
两人便赶去长安城安上街齐府,流浪扣门,那老仆人便又出来接他们进去。
“流浪兄弟,天幸你没事情,我可等你半天了。”齐笑匆忙赶了出来,见到江世宽气宇不凡,问道:“这位是?”
流浪道:“这位是我师伯,齐笑兄,我们长话短说,你赶快离开长安城吧!”
“这是为什么?”齐笑不解道。
“在下太平道江世宽,小兄弟,你赶快走吧!你的仇人是个厉害的邪魔,就是我也无能为力!”江世宽解释道。
“连流浪兄弟的师伯也无法对付,那邪魔当真如此高强,我的杀父之仇”齐笑顿感绝望。
流浪忙劝道:“齐笑兄,这逃走还有机会报仇,若是被那邪魔杀了可就不行了!”
“这位小兄弟,我太平道迟些自有高手前来,你且避避风头。”江世宽也劝道。
齐笑点头应是,道:“好,太平道的高手到来之时,流浪兄弟,还有这位江前辈,可要及时通知我!”
“你放心!”流浪应道。
齐笑一家子几十口人,只带了些贵重物事,便匆匆出了长安城,投奔一个远房亲戚。流浪见此,心里安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