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站在比武场地正中,却静立不动,眼里余光瞅着与他比试的那位壮汉,做足架势。
那位壮汉笑道:“小白脸,我铜皮三铜皮铁骨,你轻功虽然好,可禁不住我一招!”
小白脸!
流浪骤然听到铜皮三这么叫他,顿时气得头顶冒烟,他最恨的就是小白脸了,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这么叫。
“哼,铜皮三,我用一根手指,就能打得你站不起来!”流浪自负道。
“什么?你小看我。”
铜皮三怒道,一掌便向流浪拍来,发出轰轰风裂响声,激得众人都是一惊。
那参将见到这凌厉的一掌,惊叹道:“又是一个高手,看来我刘松交了好运了。”
原来铜皮三自小便修炼佛门的罗汉功,一身横练功夫了得,又排行老三,人称铜皮铁骨铜皮三。他在人间也算是武林中的高手,就是同一级别的高手也不敢轻易就接他一掌。
但流浪兀自不动,任由铜皮三的手掌拍到他的胸口,接着他身子微微一震,铜皮三便觉手掌处传来一股巨力,将他弹了开来,逼退了两三丈之多。
“啊!”
铜皮三没想到流浪这小白脸如此厉害,但他也不气馁,而是将身上修炼多年的内家气功一振,气劲散发全身,使浑身肌肉爆涨,多了两倍巨力。于此,铜皮三再次一掌打向流浪。
流浪不屑冷笑,伸出手指,轻轻一弹,正中铜皮三的掌心。
砰!
铜皮三居然再次被震退,这次流浪留在他身上的力道,还迫使他的双腿没入地下两三寸,令得整个比武场地周围的人都感觉到地下传来的一震,顿时又惊呼连连,哗声大起。
这时,铜皮三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流浪对手,因为自己刚才的狂言,顿时惭愧得面红耳赤。他只得抱手道:“这位公子厉害,我铜皮三认输了。”
铜皮三叹了一口气,正要离开,刘松急忙上前拉住他,道:“壮士,且慢走。”
“参将大人,要赢三场才能加入羽林军,我一场也没赢”铜皮三疑惑道。
刘松忙拉着他的手,又到流浪面前,道:“这一战实在太过精彩,两位高手都能入我羽林军!”
刘松又看着流浪,赞道:“公子果然是年青有为,敢问如何称呼?”
“我叫”流浪正待要回答,却想道如果报出自己姓名,可能会被邪魔发现我的身份。他略一思索,便道:“我叫李浪。”
李姓是取流浪师伯李慎的李,浪字却是自己的名,流浪觉得叫这名字也是可以,急忙间才取了这名字。
“李浪、铜皮三,你们随我来吧。”刘松说道,便带着他们出了北城门。
北城门郊外有一处大校场,大得一眼望不到边,专为羽林军训军之用。校场里面,有许多营帐,又是军士指挥休息之所。
流浪跟着刘松进入校场中,正好有一队士兵在操练,执戟挥刺,吼声冲天,气势不凡。
流浪莫名起了惧意,他心道,这不过是普通的士兵,我一个法术就能灭了他们,可是却有这样的阵势!看来长安城中,这羽林军才是最强的,那些官府衙门,土壕恶霸和地痞流氓恐怕见到他们也要远远避开。
我加入了这羽林军,只怕以后要比老周还威风十倍百倍,流浪想到这不禁得意得嘿嘿直笑。
进入一营帐,只见正中案台上坐着一位浓眉大耳,胡子跟针刺似的,模样正值壮年,身穿军服的人。
刘松连忙向那人恭敬道:“赵将军,这两位壮士是我在城内招募到的高手,特来引荐给您!”
刘松带流浪和铜皮三来见赵将军,一方面为了推荐良才邀功,另一方面又为了拉拢进入羽林军的新秀,他的如意算盘敲得满满,不禁笑意盎然。
赵将军朝铜皮三和流浪打量了一番,目光在流浪身上一扫而过,落在铜皮三身上时却满意地点头。因为铜皮三长得跟他一样,都是十分健壮魁梧,而流浪却长得有些清秀单薄,让他有些不相信他会是高手。
好一会,赵将军才问道:“这两位壮士,哪一位功夫高些啊?”
赵将军问完看向铜皮三,料想一定是他,却不想刘松指着流浪道:“是这位李浪公子高些。”
“啊?”赵将军兀自不信,便道:“我们到校场去。”
于是,四人便出了营帐,到了校场一处练功场。练功场上摆着刀、矛、戟、槊、镗等十八种兵器,专练武艺;地上又有摆着十个方形石墩,专练臂力。
赵将军指着石墩道:“这些石墩一个便有两百斤重,不知两位壮士一人能举起几个?”
铜皮三一听,知道是这军官在考量他们,当即上前,把两个石墩重叠,然后又一手提一个石墩再将那叠着的石墩夹住,再次使劲提起。只见铜皮三身上肌肉有如山峰一样隆起,将衣服撑了个饱涨,差点就要裂开了。
“好好,八百斤巨力,这位壮士尊姓大名?”赵将军一赏识,便问起他的名字。
刘松忙上前道:“这位壮士名叫铜皮三。”
赵将军道:“这名字是粗俗了些,不过为将武者,可不能像文人一样酸溜。”
这时,流浪也上前去,心道,他举起四个石墩,我多举一个比他强便行了。
流浪将一石墩放在左手掌心托起,另一只手便又去拿其他石墩,一个个叠加上去,一直到了五个才罢休。
赵将军见他单手轻轻举起五个石墩,顿时震惊道:“一千斤巨力,这位壮士,难道还可以再举起石墩?”
流浪笑道:“当然可以!”说着他又将另外五个石墩也叠了上来。
赵将军、刘松和铜皮三皆是目瞪口呆,校场上的一些操练的士兵也停下来,呆呆地看着流浪,嘴里发出赞叹声。
好一会,赵将军才大喜道:“这个人不可貌相,刚才是我小看你了,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刘松忙回道:“这位壮士名叫李浪。”
“李浪、铜皮三,我们羽林军是要立下军功才能升任长官,暂时先委屈两位当个校尉先,等立了军功,再行封赏!”赵将军道。
“谢过将军!”铜皮三道。
流浪也跟着道谢,心想,看来这就算过关了。他不禁得意起来,老周你在哪啊,真想让你见见爷我以后怎么威风!
赵将军又对刘松笑道:“刘参将,这次你推荐有功,我先记下,你且带两位壮士去休息吧!”
“是,将军!”刘松答道,便乐呵呵地带着流浪和铜皮三出了校场,到了郊外的一处军寨中。
所谓军寨,便是羽林军的住处,除了将军等高级将官有自己的府院外,所有其他军士都是住在军寨里面。
流浪与铜皮三进到里面后,发现寨中脏乱不堪,又有许多汗臭味,不过流浪做过乞丐也不大讲究,那铜皮三家境贫寒也是有个睡的地方就可以,两人也没什么意见。
那刘松很是殷勤,又热情地跟他们介绍羽林军的情况。原来羽林军全称叫羽林亲军,又称北衙六军,分别为左右屯营、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而他们这支羽林军却是左龙武军,是羽林军中的第一军。
说着刘松却叹起气来,道:“我们羽林军虽然是皇城禁军,骁勇善战,可惜驻守长安城日久,渐渐式微。现在我们兵差将寡,经常被南衙十六卫欺负,甚至连太子的十率府军还不如。两位壮士武功盖世,以后为我羽林军打出威风,封将拜候,前程无量。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刘松啊!”
“刘参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忘!”流浪笑道,心想这在军营中跟在乞丐群里差不了多少,都是要巴结讲关系,这下我就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
铜皮三却是一脸忠厚,道:“刘参将,以后有用得着我铜皮三的尽管说。”
刘松见他们两人都表明了态度,心里安定,便开始跟他们讲军队中的戒律,‘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等,以及每日的操练巡逻守备。流浪和铜皮三身为校尉,虽然不用像普通士兵那样列队训练,但初入羽林军还是要训练十天,熟悉怎么带兵和皇城的各种规矩。
刘松走后,流浪向铜皮三道:“兄弟,以后就麻烦你关照了。”
铜皮三忙应道:“李浪兄弟,你的武功胜我,我要你关照还差不多。”
我叫李浪?嗯,好名字!
流浪心想,我再也不要有名无姓了,从今天起,我以后就是李浪,李浪!李浪!
“好,好!”流浪应道。
当日两人便留在了军寨,傍晚两人吃过军寨里伙夫做的一顿粗饭,便回各自的小屋睡了。像李浪,也就是流浪,他和铜皮三两人作为校尉,虽然官职小,但也是个小军管,这才有自己独自的小屋子。不然的话,就得跟其他兵士十几二十人混合睡。
夜里,流浪修炼了一会,便觉在无聊赖,又把那些在天山派搜集的冰虫取了出来。
这些冰虫,都被李浪的一丝肉身魔气包裹着,动弹不得。李浪试着将一只冰虫放出,便见它爬动起来,四处找地方钻。
这冰虫的虫头顶长着一个锋利的角,什么木头石头都能钻开洞出,天山派的那些尸体,不就是被这虫子钻得惨不忍睹。甚至李浪拿在手里都觉得仿佛有一根针在扎自己的手,好在李浪的肉身极其强悍,这冰虫就算把角钻断也进不了李浪的身体里。
“哼哼!”
李浪得意地哼起来,心道,总有一天,要叫那些魔头尝尝这冰虫噬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