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带着高山的崇峻,雨天的风,会有雨滴一样的漏洞,那本来是装雨的,雨落了,于是它空了,就像有些人走了,另一些人的心空了。”
“安蓝心!”
“南南,你相信宿命吗?笔仙呢?”
“啊?”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宿命,对我这样一直生活平静的人来说是个遥远的词语,而笔仙,我知道是一种游戏,在初中的时候同舍的同学曾经玩过,但是我始终觉得其中有太多迷信色彩了,所以一直对它避而远之。于是我很认真并且很负责地对着她摇头。
“相信吗?初一,我遇到了笔仙曾告诉我我会遇到的男孩,并且也如笔仙所说,他爱我用尽了他的生命。”
“不会吧。”我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初一的时候我很叛逆,我爸是市长,家里很有钱,可是奶奶死的时候他在酒店里陪另一个女人喝酒,知道吗?我奶奶本来是可以救的,只要他回来。可是他竟然又以为那是我和奶奶为了叫他回家而编的谎言,笑了笑就挂掉了。我那样清楚的记得,那天我背着奶奶在公路上走的情景,我拼命地叫着,求路上的人帮忙,可是没有人回头,没有人,我很努力很努力地向前走,可是奶奶的手还是垂落在我的面前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岚岚,奶奶走了你怎么办,怎么办。’我坐在路边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我想只要我抱紧一点,奶奶的身体就不会冷。直到天空慢慢黑了,周围的人慢慢散去了,奶奶的身体摸不到一点温暖了,我爸,那个伟大的市长,他才开着他油亮的本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冲过去抓他,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把他撕碎。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恨过一个人,从来没有。”安蓝心说到这里开始发抖,我用力抱着她的肩膀,轻呼她的名字,那是第一次,那个无所畏惧的安蓝心在我的眼前那么的脆弱。
“从此以后,我什么事情都和他对着干,他凭什么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凭什么来安排我的生活。我荒废学业,学会抽烟,通宵泡吧,打架,只要是我能做的事我都做了,每次,看到他在老师面前低头为我求情,看到他到□□局领我回家时的底三下四,我就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那你妈呢?她不理你的吗?”
“她,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是她的范畴里的人。”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带过了,眼里掩盖不住掠过的轻蔑。
“哦,那说说你和那男孩的相遇吧。是在转角撞到吗?不会你深陷险境的时候他突然出现,英雄救美,或者,你在校园的小路上突然掉了书,然后”
“好了好了,我丰富的想象家,你还有完没完呀?拜托,那只是小说,虚构你懂不懂呀,笨死了。”我突然发现安蓝心说懂不懂的时候看起来特气派,至少,不会像她安静的时候那么阴沉。
“噢,我只是觉得,你们那么美丽的故事应该也会像小说一样有个精彩浪漫的开头。”我咧咧嘴,恢复了安静。
“其实我们的相遇是很平静的,无非就一大帮人马出去泡吧,然后某君带了个还算人样的过来。我那时超嚣张的啦,就跑到人家面前说,‘小子,长得还行嘛?叫什么名字呀?’这一问可不得了呀,只见此君斯文万分,回过头来对我笑,说:‘熊阳兵。’就这样,我晕掉了。”
“不会吧,那么有震撼力啊。”
“你要知道,就在不久前,笔仙就这样一笔一画地把那个名字写在我的面前,你想想,这他妈的多恐怖的事儿。”
“真有够悬呀,你不是记错了吧,会有这种事,你在写恐怖小说吗?”
“我也希望我只是在写恐怖小说,这样,至少我不想写了,我还可以换换结局,至少,我想让他醒来的时候还可以醒来。不像现在,连他的尸体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南南,我的阳兵,他死得好惨,真的的好惨。”说到这里,安蓝心的脸红了,接着眼睛红了,那是怒火,燃烧着的怒火,可是没多久它就变成忧伤,忧伤再淡化成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安蓝心!”我抱紧她,却不知道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她压抑太久了,那些悲伤在她那些悲伤在她心里越积越厚,快要把她冲毁了吧,我不知道她眼里藏着多少故事,但是我更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给不了她救赎,我唯一能给她的,只是这样微薄的肩膀,让她能有瞬间的停靠
凉风扫起了地上的枯叶,在空中轻舞。
秋天,到来得让人如此措手不及,我伸手轻拍安蓝心的背,看着眼前的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