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辰一副你不要骗我的样子,狐疑道:“凌渊城什么时候需要监牢了?”
伏平早料到叶良辰会如此反应,一来凌渊城内监牢少有人知,二来其虽伴随凌渊城建立的那天起便已筑好,但却从未用过,所以叶良辰不知道也很正常,于是他便耐心地对叶良辰说起了内中缘由……
“原来如此,只是照你所言,那监牢的督造非同一般,没有正确的方法难以寻觅,那怪物又是从何得知这监牢所在?”
听着叶良辰的疑问,伏平猜测道:“或许那怪物吞噬过某位近侍的意识,据晚辈所知,城内有几位近侍是知道那监牢所在的。”
叶良辰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若那怪物当真能够吞噬人之意识,并从中探得一些讯息,那就糟糕了,凌渊城内几乎有着整个西域的隐秘,再加上其并不输于人的智慧,定是祸世之物,只是为何其至今未曾出过凌渊城,却是让人心生疑窦……”
伏平听此,心生一个念头,说道:“依前辈所言,应该是未找到其出城的痕迹,这样一来,要么是其无法出城,要么就是其不愿出城,还有可能就是有事耽搁,最后也是最麻烦的便是其能在前辈无所察觉的情况下出城。”
“不可能!”对于最后一点,叶良辰立马否决道:“我之前一直在千石潭隐居,那里离凌渊城也不算太远,而且那怪物既然用手段隐藏自己行踪,说明其还未能彻底蒙蔽我的感知,若是其曾经出城,我绝不可能毫无察觉!”
千石潭吗?
伏平皱眉,若真按叶良辰所言,那怪物一直盘踞在凌渊城内,这其中的原因就值得让人推敲了。
嗯……是因某种原因被困在城中,还是城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吸引着那怪物?
种种猜想滤过,伏平叹道:“线索过少,晚辈也无法猜出怪物具体的情况,但晚辈想,无外乎因为某个原因所困,比如晚辈之前所猜测的其吞噬了大量意识导致自身意识混乱,又或者城中某个宝物吸引着它,但一时又无法得到,不过依照可能性推测,晚辈倾更向于前一种。”
“罢了,罢了,进去一探便知!”叶良辰连忙摆手道,似乎是因为想得头疼,所以还是直来直去更适合他。
见她这幅模样,伏平也不好多说,将进监牢的方法告知叶良辰后,祝福了她马到功成,便依旧待在城外等待结果。
这倒不是他不愿以身犯险,而是若他真与叶良辰一起进去了,到时候平添不少变数,反到不美,毕竟许多时候,人数多了反而是累赘,恰好,伏平便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多半是累赘的那一个。
再一次踏进凌渊城,不同于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叶良辰直接往伏平所告知的监牢处赶去。
一路上,叶良辰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躁动,似乎是因为她的目标太过明确,城中的气息变化愈加繁复。
嗯,看来目标确实没错!
叶良辰心中已有把握,步伐越加迅速,不一阵子,便已来到一处极为宽阔,足有数十丈的平台前,四周错落着几处看台,这里是凌渊城内城卫的
演武场,她曾经也在这里当过看客,却是不知道原来还有一座监牢在这地下。
一叹世事无常,叶良辰随后便按照伏平所说的进入监牢之法开始行动,小手翻腾,真元如阵阵浪潮,以一种独特的韵律,敲击在这片演武场上,叶良辰心中默数到第九时,演武台与那几座看台竟也开始以一种韵律回应起来。
这是叶良辰倾元变奏,与回应的韵律交相呼应,再数九声,那演武台上突然一阵响动,整个演武台竟然悬浮而起,露出底下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阶梯。
叶良辰心知不能耽搁,于是立即趁着余音未消之前,身形一掠,进了地底,而随着阵阵音律消失,那悬浮的演武台又渐渐下落,无声无息,严丝合缝,一点也看不出任何蹊跷,只能叹一句鬼斧神工。
另一边,顺着阶梯向下走去,整个阶梯呈螺旋状,中间空洞,四周的壁上,点着一盏盏不曾熄灭的油灯,火焰在晶莹的鱼油反衬下,带上了一丝青蓝,叶良辰认得,那是千年鲛人所熬成的鱼油制成的明灯,是南溟之海出产的奇珍,能照耀千年不熄,十分珍贵。
但这也让叶良辰感到奇怪,依伏平所言,此地从来未曾启用过,但从那油灯来看,却是无稽之谈,被骗了?
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但随即摇头否定,那小子说话间无丝毫恶意,依其修为也不足以在他面前藏住心思,所以说,是那老小子连自己的儿子也骗了?
哎!好友啊!你到底在谋算些什么?
叶良辰此刻将怀疑的目标转向了昔年好友,照这种种迹象来看,西域的祸乱苗头,说不定正是自己这位曾受西域之人崇敬的好友。
足下一步一步往下走去,那无数灯火照耀依旧看不清底下的监牢,每一步都似踏在心上,谜底或许将要揭开……
大概走了有上千步,楼梯旁出现了一层三尺宽平台,借着四周的油灯一看,围成圆形的的墙壁上,出现了四条通道,似乎是通往地下第一层的监牢的道路。
叶良辰凝神走上了其中一条道路,刚一踏上去,熟悉的寒意袭来,只是那些阴冷气息的源头似乎无法动弹,只有感觉不见其形,叶良辰打量了一下附近,一条足有丈宽的道路,地上由一种青黑的石块铺成,四面的墙壁亦如此,而且叶良辰还感觉到体内的真元似有一些不顺畅,虽然并无大碍,但以她之修为竟然能被其影响,可想其上费了建牢之人多少心思。
这监牢到底修作何用?
答案或许马上就要揭晓,因为叶良辰眼神穿过道路,看到了尽头那由钨钢所制成的牢门反射的一点光。
叶良辰缓缓走去,那金属的光泽渐渐清晰,不一会儿,已至那牢门之前,九根粗大的钨钢棍连接着上下,叶良辰透过空隙,看着里面昏暗的一切,这一间牢房里关押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奇怪的人,干瘦的身材并不引人注目,但那背后一对灰色的羽翼,却是让人惊诧,不过叶良辰早已感知到,那个看似人的东西已经没了声息。
这到底是什么?又为何被关押在此?
好奇心起,叶良辰看着这无法可进的牢房,思索着是否将那
几根钨钢棍掀了?
想到这里,叶良辰真元一起,磅礴力道伸向那紧固的牢门,一股股反弹之力不断回击,叶良辰惊讶这牢门的难缠,终于待到叶良辰功至五层真元,方才将钨钢棍向两侧弯曲,敞开一道人进的口子,随后钻了进去。
但等叶良辰进去不久,那钨钢棍竟然又慢慢地回到原先的模样,原来还真是这样开的啊!
叶良辰见此,一时有些苦笑不得,想不到居然误打误撞给歪打正着了,只是这样一来这凌渊城里能进来的没有几个,这下自己好友有问题几乎坐实。
来不及感叹其它,叶良辰走到那躺在地上的似人之物身旁,先看了看其背上的羽翼,叶良辰撕拉羽翼根上附近的衣物,那在其背上的羽翼根部似乎有些不对劲,总感觉一种不协调的样子,仿佛不是天生如此。
人为?
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叶良辰赶紧甩了下脑袋,她现在还无法相信好友从一个万人敬仰的领袖变成一个疯狂的阴谋家,这也未免太过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当她将地上的尸体翻过来时,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怎么可能!
惊骇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那张脸她虽谈不上熟悉,但至少也算认识,而且照伏平所言,此人应该随着自己好友一起去争讨红皮鬼了吗?
真相压得人难受,这一幕,让叶良辰彻底对自己好友的印象崩坏,随即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脑海中,那其他的牢房呢?里面是不是还是这些……人?
不知何时拳头已然握紧,叶良辰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眼神复杂地看上地上的身躯,那死亡前扭曲的容颜,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叶良辰叹息一声,用手轻轻地将其眼睛合上,然后再次弯曲钨钢门,走了出去。
回到楼梯处,叶良辰心情沉重地看着剩余的几个通道,犹豫了一番,还是继续前往一探。
许久过后,一脸疲惫的叶良辰几度回到了楼梯处,如她所料,果然是她认识的人,形貌一如之前那人一般。
看着不知深浅的地底,叶良辰心有些累,虽然尚不至于有太大影响。
想了想,终究还是要继续看下去,因为她有种预感,或许一直以来都如迷雾一般笼罩的过去,终将掀开神秘面纱让人一看究竟。
又是千步过去,叶良辰心有预期,果然又出现了数条通往牢房的道路,但是似乎比一层的道路要多上两条。
定了定心,叶良辰走上了最近的一条道路。
与第一层牢房的布局大致相同,而且牢房里面的人死状也与第一层一般无二,同样是面目狰狞,背后张着一对羽翼。
哎!
叹息一声,同样轻轻合上其眼睛,叶良辰马不停蹄地往第二层其他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