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基地附属研究所
102号生物实验室里,一架全自动解剖台上,精密的机械臂正忙碌地对上面的一具类人生物尸体进行解剖,而被LA5型新型钢化玻璃隔开的一列高尖端计算机组成的数据台前,几名实验人员正专注地看看着上面的解剖数据。
“噢!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恐惧中带着兴奋的语气在实验室里回荡着,恐惧是因为实验人员清楚地知道仅隔了一层玻璃的背后,那躺在解剖台上的怪物到底多么可怕,但兴奋的是,对这样一种怪物的研究,很有可能极大地推动国内生物学的研究。
这时,实验室的大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位女士,她一身白大褂,一头秀发扎成单马尾披在身后,模样清秀,只是没有怎么化妆,看起来没有那么靓丽。
“庆科长!”
几名研究人员纷纷向这位女士问候,她点点头,开口问道:“解剖的结果如何了?”
几名研究人员齐齐摇头,道:“庆科长您进来过来看吧!”
庆科长来到数据台前,看着上面正在不断刷新的解剖数据,惊道:“这怎么可能!”
随后她指尖在数据台上敲打着,不断地向上翻找之前的记录,随着数据不断涌现,她的神色越来越严峻。
不同于乐观的研究人员,作为华阳基地附属研究所生物科科长,她可是知道这种东西出现在华阳市意味着什么。
联想到所长之前在市政府中心会议室参加的几次会议,庆科长脸色极为难看地说道:“你们继续解剖,解剖完成后尽快把报告写出来交给我!”
“是!”
众研究人员精神抖擞地回答着,他们现在满脑子都被研究成果挤满,一生的荣誉近在眼前,让他们热情高涨。
庆科长见此笑了笑,道:“要是做出成果来了,我给你们放个长假!”
“庆科长万岁!”
……
所长办公室里,庆科长正在向着所长汇报,并将对类人生物的基本解剖信息做了汇总。
所长听到一半的时候便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焦急的心情被压抑在沉着的面容下,手指在背后不安地晃动。
“小庆啊!解剖结果出来了一定要尽快汇报上来,现在这事虽然才初露端倪,但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闹出不小的骚动,我们虽然是研究人员,但也不只是研究人员,有些问题还是要考虑到的……”
庆科长赞同地点点头,道:“儋爷爷说的是……”
随后又问道:“不过,我听说这类人生物是古榆镇那边一个辅警打死的,这事儿是真的吗?”
庆科长对此事非常感兴趣,知道了那个怪物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后,她对那能单人弄死这怪物的辅警异常感兴趣,那人真的是人类?
所长听到这个问题,沉吟了一阵,说道:“这个我倒是听市长提起过,好像那人本来是个黑户,不过由于协助了当地公安打死了这个怪物,于是古榆镇公安分局局长便向市里申请特
殊人才证明,让他在古榆镇落了户,并且成了当地的一名辅警……”
庆科长眨巴眨巴眼睛,那眼神很明显在说儋所长在说书。
儋所长板起脸,道:“你以为我在跟你说书啊!那古榆镇公安分局局长的申请证明备份还在市长办公室里放着呢!”
嘿嘿……
庆科长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还是据理力争道:“可是,儋爷爷,那类人生物上没有枪弹的痕迹,从理论上,人类别说战胜它,连逃命都是问题,儋爷爷你要我怎么相信?”
儋所长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电话响了。
“喂,这里是华阳基地附属研究所,我是研究所所长儋余,您是……哦!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儋所长看着庆科长道:“小庆啊!”
“您说!”
咳咳!
“那个古榆镇公安分局又打死了一个类人生物,现在要让人去把它带回来,你就跟着去吧!顺便看看,我之前的话,是不是在骗你!”
庆科长连忙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她这个人好奇心很强,想起居然有那么神奇的人,她就心痒痒的,要是能……庆科长想着对方在解剖台上的模样,连忙摇摇头,这个不能想……
儋所长白了她一眼,然后像是在赶苍蝇一样,连忙把她轰了出去。
看着庆科长一边嬉皮笑脸,一边好似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儋所长才无力地扶额,这个丫头,在其他人面前倒是人模人样,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可一旦混熟了,就开始不成正形,也不知道将来会是哪个小伙子一不小心掉进她这个天坑。
是不是该把这情况给这丫头的爸好好谈一谈,免得将来连个看顺眼的小伙子都找不到。
嗯……再看看吧!那丫头不是对那个辅警赶兴趣吗?不如……
古榆镇公安分局
会议室里,局长明显脸上有些高兴,虽然没有把那些类人生物一网打尽,但这也算开了一个好头,想到这里,他满意地看了眼坐在老谭边上的荀祷,越看这小伙子越顺眼,可惜,他没有女儿,要不然倒是可以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咳咳,想多了。
局长把抛锚的思绪拉回来,道:“最近大家的工作干得不错,虽然那些可能是道士化作的怪物没有全部消灭,但我们却踏出了消灭隐患的第一步,这里,我要着重表扬一下郑文明郑同志,虽然他才刚加入我们古榆镇公安分局不久,但是他的勇敢面对危险的精神值得大家的学习……”
或许是有些高兴了,局长的话开了头就拉不住了,直到看见底下有人摇头晃脑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废话有些太多了。
好在,发现问题之后,局长立马话锋一转,硬是把话题转移到了案情的讨论上,操作之熟练,让人叹为观止。
……
会议结束后,荀祷继续与老谭和小刘两人到药王庙蹲着,这一次守株待兔的成功,让古榆镇公安分局的重点重新放到了药王庙所在的糍粑山上,于是公安分局大部分警力就
在糍粑山各个出入口守着,鉴于那类人生物强大的实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老谭和小刘也被撤了下去,就只剩荀祷一人在药王庙里守着。
说来也有意思,这原本的道人住的地方,现在变成了荀祷一人住下。
闲着没事干的荀祷,一个人在药王庙里转悠着,这座寺庙的规模不大,正殿仅有一个,隔开了前后院,前院有两处走廊连接后院,而后院则是道士们居住的地方。
虽然寺庙不大,但却给人一种心旷神怡地感觉,前院的几棵高大的树木的枝桠在半空中交织,连成一片足以遮风挡雨的绿云。
夏日的酷暑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意义,微风吹动着树叶,带动地上斑驳的影开始晃动,谁也不曾想到这样一个宁静致远的地方,却蕴藏着杀机。
白天的炎热让杀机潜伏着,或许夜里才是那些怪异之物活动的时候。
荀祷遥望天际,在那天穹之上,无穷远处,不知本尊现在又在做何算计,自从与本尊分离后,回想起本尊的手段,他都不曾感觉那是他自己。
可是,那种因果牵连的感觉又是那般清晰,此时荀祷想起了曾经也是同样相似的世界里,长生为他之所求,但后来造化弄人,在本逐渐淡忘那个不可及的妄想之时,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成了今天这个模样,细细想来,其中却又太多模糊之处。
他的本尊一直在寻一个真相,所以坚韧地非人,而他作为人性的部分,却成了荀祷这个存在唯一的柔弱。
他所慕求的,是沿途的风景,所以他才会自甘沉湎,本有机会向本尊那样快速解决一切问题,却一直拖着,甚至不惜与结盟的泛世界意识联盟成员扯皮、互坑。
因为他在害怕,他有种预感,本尊虽然一直没有告诉他,但本尊分离出他这个几乎占据了荀祷这个存在一切人性的部分,绝对不会是本尊在舍弃人性那样简单。
或许,是本尊预感到了什么,是在未雨绸缪,而他哪怕如此像是混日子一样地过着,本尊依旧没有任何责难,甚至明知他的想法,还是在帮助他。
两者虽是同一人,但被分割出来后却也可看作是两人,而且还是本尊为主的两人。
弱小,这个词汇荀祷本来以为远离了自己已经千年,但回头细看,强大的永远是自己理智的那部分,自己从来都是被帮助的那个,现在,就算有预感本尊那里出了问题,却也只能在此等待着,等待着喜讯或者噩耗。
这一刻,愁绪万千,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完完全全沉浸在了哀伤中。
此时,一个女子走进了庙门,庆科长褪下了原本的白大褂,上衣衬衫下身休闲裤,难得地化了个淡妆,看起来比在研究所里时,颜值上升了个档次,足以大范围吸引人的注意力。
“咦,不是说那个辅警就在药王庙里面吗?”
其实这身是儋所长要求换的,他说她只是随行人员,穿着白大褂去见人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于是让她换了一身。
庆科长觉得儋所长说得没错,于是顺便还化了个淡妆,毕竟,要是蓬头垢面的,确实有碍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