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皇帝晦气

第319章皇帝晦气

第二天一早，后宫妃嫔似是约好了一样，来给南宫晴请安。

南宫晴看着下首坐着的这些人，雍容一笑问道：“难得你们来的这样齐全。”

除夕宴一过，陈妃被禁足，昨个儿大皇子又被诊出先天不足，不能行敦伦之礼，这六宫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虽说，投靠朝颜太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谁也不能否认，如今后宫风头正盛的人，有且只有一位，那就是皇贵妃南宫晴。

董嫔含笑说道：“襄安贵妃昨个儿离宫去了公主府，临走前与嫔妾等人说，要嫔妾等人多来晴柔殿跟娘娘说说话，免得娘娘您闷了，到时候连小皇子也闷坏了。”

姚容华也道：“先前皇贵妃身子还不稳，嫔妾等人也不好来打扰，只得去朝颜宫尽孝，除夕家宴，瞧着娘娘的身子稳当了，嫔妾便想着，多来娘娘这里坐坐，哪怕是给娘娘解解闷，也是好的。”

南宫晴笑看着她们两个，这阵子，奔着朝颜宫去的最勤快的便是她们两个了，好在朝颜太后还记着与她的约定，即便是忙的焦头烂额，脚不沾地的，也没有松了口，让她们两个帮着处理六宫之事。

南宫晴轻抚着小指上的红玛瑙护甲说道：“本妃趁着有孕，着实是可以偷懒了。不过朝颜太后却是不清闲的，便是本妃都不敢去朝颜太后那里打扰了，还有太子殿下，也是隔一天才去了一次的。”

南宫晴这话，分明就是在指责姚容华与董嫔前阵子去的太勤快了。

姚容华讪讪的说道：“嫔妾也是想着，怕朝颜太后太忙碌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能……”

姚容华后头的话没有说完，自己就觉得不对劲了，忙道：“嫔妾只是想着，朝颜宫位置偏远，怕朝颜太后觉得闷，所以才……”

董嫔不屑的撇了撇嘴，姚容华可真是个不过脑子的蠢货，连这样的话，都能脱口而出。

见姚容华瑟瑟的跪着，南宫晴笑了笑道：“难得你一片孝心，起来吧。”

“朝颜太后也念着你们的好呢，今年开了春，采选又要开始了，先前你们十来个人，如今只剩下你们两个，朝颜太后的意思，还是要给你们提了位份的，免得将来新人入宫，倒委屈了你们。”南宫晴笑得端庄温和，姚容华与董嫔险些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的。

她们两个跟朝颜太后卖好，南宫晴居然没有生气？

“本妃的意思，你们两个都进一级，姚容华晋为从三品婕妤，董嫔晋为从四品顺仪，来日新人入宫，总也越不过你们去，也就是了。”

姚容华与董嫔齐齐谢恩，南宫晴笑言道：“这话头也不是本妃提起来的，要谢也该去谢了太后娘娘。”

等着姚婕妤与董顺仪离开后，凝霜不解的问道：“娘娘为何要这样做？”

朝颜太后那一根筋的性子，哪里能想的这样周全？她忙着大大小小的宴席，都头大的不成了，哪里还会分神要给姚容华与董嫔提位份。

南宫晴笑了笑说道：“朝颜太后禁足陈妃为一年期，不管是不是武公公提醒的，但陈妃禁足的日子，足以让本妃做完双月子了，本妃领朝颜太后这份情。”

凝霜道：“奴婢问过了，陈妃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始用了那东西了，等着一年之后再出来，怕是早已经没有人样了。”

南宫晴冷哼一声说道：“本妃不会让她死，她要那东西，本妃就会给了她，便是她要用了一辈子，本妃也给了她。”

凝霜笑着说道：“大皇子成了那个样子，说不得就是因为陈妃当年接触了那东西的缘故，奴婢要是她，怕是要自裁谢罪的，偏陈妃还有脸活着。”

“这世上，死多容易，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她愿意活着受折磨，本妃怎能不成全她？”南宫晴抿唇问道：“皇上还在太医院？”

凝霜点了点头，问道：“要不要奴婢去跟紫萱递个消息？大皇子与陈妃这样的，何必去救了？”

南宫晴摇头道：“不用理会，让王太医尽心医治吧，到底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凝霜无声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了旁的。

大皇子的事儿，闹腾了整整一个多月，直到二月二龙抬头，朝颜太后张了嘴。

“药材再好，那也是药材，是药三分毒，要哀家说，大皇子年纪还小，若是为着这一点，吃了不少的药，伤了身子，倒不值当的了。”

“大皇子不是太子，将来就是做个闲散王爷，平安顺遂也就是了，没有子嗣也没什么，回头从宗族里过继一个也就是了，若是因着这个，能熄了他的心思，也算不得是坏事。”

“且大皇子如今外表瞧着与常人无异，这皇家莫说是这样的皇子了，便是傻子王爷也是出过的，不也没什么吗？皇上何必执念。”

这话，终不是南宫晴能说的，武公公提醒朝颜太后说了这话，才算是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当夜，慕容澈留宿晴柔殿。

南宫晴见慕容澈歪在罗汉榻上，翻看着一本书，却是久久都没有翻动了一页，轻叹了口气，接过冰晶手里的托盘，摆了摆手，让她们几个都下去了。

“澈郎尝尝这个，南边送过来的芒果，吃着还算是香甜。”南宫晴将碟子放在小几子上，在慕容澈的对面坐了。

慕容澈放下书来，用银签子吃了两口，便放在一旁问道：“国子监那边送了吗？大皇子与太子约莫爱吃这种东西。”

南宫晴美眸轻转，慕容澈原不会这样关心了大皇子，平日里也鲜少问及，这一次，为着大皇子这病，慕容澈竟是……

“只送入宫里一筐，太后那边留了些，妃妾这里多留了些，王太医说，这芒果易发敏感，且大皇子还用着药，所以国子监那边，便没有送，便是烨儿的书香阁，妃妾也没有送过去。”

“哦，既是如此，那便算了吧。”慕容澈遂又拿起书来，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着。

南宫晴伸出手去，直接抽了慕容澈手里的书，一把扔到了架子床上，娇嗔说道：“妃妾有孕，这芒果若是吃了，说不得会发了疹子，怎么皇上就不问问妃妾？”

慕容澈一怔，还从来没见南宫晴这样发过脾气，直接就将他的书给扔了，微怔片刻才说道：“若是不好，便别让他们往宫里送了。”

南宫晴盯着慕容澈，佯怒问道：“自打大皇子出了事儿，皇上便多日不见踪影，整个正月，只来了晴柔殿三回，妃妾倒是要问问皇上，大皇子出事，碍着妃妾晴柔殿什么事儿了？莫不是皇上与陈妃一样，认为是妃妾给大皇子下的毒？”

慕容澈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朕并没有这样想，你快别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你如今怀着身孕，可不能这样动怒。”

“皇上还记着妃妾怀着身孕呢？大皇子是胎里带来的毛病，出了这样的事儿，妃妾以为，皇上会多照看着妃妾，却不想，皇上竟是躲着妃妾了。”

慕容澈微微垂了头，不自觉的便躲闪开南宫晴的目光，解释道：“朕并没有，只不过，是朝里的事情有些多，所以才会……”

“皇上不必瞒了妃妾，也瞒不了妃妾，妃妾问过哥哥了，年前吏部没有让各处官员回京述职，过完年才入京的，所以正月里，朝事并不多。”

南宫晴气得不成，不知道慕容澈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大皇子出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慕容澈实在是有些过了。

慕容澈垂下头去，颓然的坐了，低声说道：“朕……让方华来给宇儿看过了，方华说，朕不适宜在有孕的妃嫔身边……”

南宫晴震惊不已，觉得慕容澈说了一个笑话：“皇子公主都是皇上的孩子，难道皇上不在妃妾身边，妃妾的孩子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朕原也不信这个，但是大皇子有暗疾，太子满月就失了生母，德妃如今还躺着，所以，朕……”慕容澈抬起头来，眼底带着氤氲的湿气说道：“朕不愿意失去你或是孩子，哪一个都不愿意失去。”

南宫晴站起身来，走到慕容澈身边，轻轻的将慕容澈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大皇子的暗疾，竟然将慕容澈打击成这个样子。

“妃妾和孩子都会好好的，大皇子之所以会成了这幅模样，说不得与陈妃当年接触毒物有关系，与皇上没有任何牵连。”

“可是朕的孩子，真的……你姐姐的孩子，还有你封妃之前，后宫那么多孩子，都没有生下来……”慕容澈觉得方华说的没有错，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出在他身上。

“姐姐的孩子是被陈妃，良妃，李琳儿害死的，妃妾封妃之前，李琳儿还妄想能生下皇上的孩子，所以对各宫妃嫔那里都用了避子汤，但凡躲过避子汤，有孕的妃嫔，都被李琳儿用各种理由处置了，只是皇上不知道而已，这一切都跟皇上没有关系。”

南宫晴隐隐觉得，这个方华似是有些不对劲儿，可是方华似乎没有理由要害他们……